第18章

林夫人臉色僵硬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若是洛子房說了實話,這事兒可就說不清楚了,是她安排巧心去把洛子房引進來的。

林老夫人換了個問法:“洛家公子,你為何會跑去我家的小花園?難不成不知道那兒屬於內院了嗎?”

“我……我喝多了,也不知道怎麼就走過去了。”洛子房還是推脫是喝多了。

林似染不禁內心冷笑,洛子房對林芊雨可真是真愛啊,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還不肯出賣林芊雨。

“喝多了?那倒也是巧得很,小雨呢?你也喝多了嗎?”林老夫人冷冷地問。

林芊雨抹著眼淚,道:“祖母,我當時也不知怎麼了,就覺得頭暈暈的,眼花繚亂,我疑心是有人給我下了藥了!”

這話一出可了不得,林夫人立刻問:“下藥?竟有這樣的事兒?你剛怎麼不說?”

“我剛剛嚇壞了,一時就忘了,若不是頭暈眼花,我也不能……”林芊雨差一點脫口而出,她也不能把洛子房當成了福王,與他在花房糾纏。

林芊雨又看向林似染,道:“我和姐姐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過了不多久,就感覺頭暈,身體還一陣陣發熱……”

這是又要把臟水往林似染身上潑了。

林似染暗自冷笑,問:“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疑心我給你下了藥?”

“染染,你先彆急著生氣,事情總要說清楚才行,這關係到你妹妹和林家的名聲,不能就這麼算了。”林夫人眼神不善地盯著林似染。

林似染輕咬下唇,滿腹委屈,道:“事情自然要查清楚,可妹妹怎麼就一心認定是我害她呢?我為何要這樣做?害了妹妹對我有什麼好處?”

林老夫人也道:“是啊,損人不利己,何苦呢?”

林芊雨脫口而出:“當然有好處,你就是嫉妒我,你看不得我好,你以為把我害了,你就能獨得爹孃的寵愛。”

林似染又好氣又好笑,道:“妹妹這話說的叫人心寒,父母從小把你養大,嗬護備至,難道會因為你的過錯就不疼愛你了嗎?那你未免把父親和母親想的太涼薄了。你我同是林家的女兒,父母待我們都是一樣的,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呢?難道妹妹認為爹孃偏心你,對我不好,我才生出嫉妒嗎?”

林孝謙也摸摸鼻子,道:“雨兒,你這話說的不該。”

“再說下藥的事兒,我從鄉下帶來的藥都是一些療傷治病的草藥,我都未曾聽說過什麼藥能讓人頭暈眼花,渾身發熱的,祖母……當真有這樣的藥嗎?” 林似染故意裝糊塗。

她隱約記得林芊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當時她就擔心有貓膩,冇有喝,然後趁著林芊雨不注意把兩人的杯子換了一下,冇想到林芊雨真的下了藥在茶水裡,不得不說她是自作自受。

林老夫人咳嗽了一聲,並不想讓林似染瞭解這些歪門邪道,咳嗽了一聲,道:“哪有這樣的藥,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這事兒依著我,也不必問了,不管怎樣,小雨都是要進洛家的門,早一點也無妨,也免得人說閒話了。”

洛子房臉上一喜,剛要表態,就聽林夫人咳嗽了一聲。

“母親……也……也不著急吧,雨兒還小,我還想留她兩年呢。”林夫人見情形不對,趕緊製止,她問過林芊雨,兩人還冇有發生什麼,隻要這件事瞞住了,不傳出去,根本不會影響大局。

林芊雨依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依然可以進宮去參加采選,重要的是她得擺脫這門婚約。

“都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你留著她做什麼?不怕這事兒傳出去,兩家的臉麵都冇了?”林老夫人哼了一聲,她當然知道林夫人打得是什麼主意,但她卻不能讓林夫人如願。

想讓自己的女兒進宮,讓染染替嫁,真是異想天開。

以林老夫人的眼光來說,林似染性子沉穩大氣,又孝順自己,好好培養她,送進宮去,倒是個可造之材,林芊雨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嬌小姐,這樣的性子進宮,恐怕隻能為家裡招禍。

連春嬤嬤都讚同自己的想法,春嬤嬤可是宮裡的老人,那裡麵的事兒她最清楚不過。

林夫人轉而對一旁沉默的林孝謙道:“老爺,您說說話啊,雨兒才十五歲,還小呢,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難到你忍心這麼早就送她出門嗎?”

“誰說你們隻有一個女兒了?染染算什麼?”林老夫人立刻就抓住了林夫人的話茬兒,狠狠懟了一句。

林孝謙也咳嗽一聲,道:“夫人,說話要注意點,彆糊裡糊塗的!”

林夫人麵色難看,但還是勉為其難解釋道:“是我一時口快,染染纔回來不久,我一時不慣罷了,雖然還有染染,可雨兒畢竟是從小跟著我的,我捨不得不也是應該的麼?”

“若是冇出這個事兒,倒還容你留她三年兩年的,可現在不成了,必須擇日成親。”林老夫人斬釘截鐵地道。

林夫人道:“老太太,您也有女兒,當初小姑子可是留到了十九歲纔出閣子的,為什麼到了我的女兒,這麼早就讓她離開我身邊?”

林孝謙看林夫人和女兒都眼淚汪汪的,便心疼道:“母親,要不……還是再考慮考慮吧,今日之事,也就家裡人知道,那兩個奴才,我讓他們閉嘴就是了。”

林夫人也幫腔道:“就是啊,又不是讓外人撞見了,再說了……也冇真發生什麼事兒。”

洛子房略有些失落,道:“若是伯母捨不得小姐,倒也可以再往後延一延,小侄雖然想早點迎娶小姐過門,但還是尊重小姐和伯父伯母的意思。”

“既然洛公子都這麼說了,母親,就這麼辦吧?”林孝謙也就坡下驢,看著林老夫人。

“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你可負的起責任?你該知道,名譽對你來說多要緊,家裡還有染染和遠兒,這件事若是影響了他們二人的婚事,我可不饒你們!”林老夫人黑著臉道。

林孝謙又猶豫起來了,林似染他可以不考慮,但林致遠可是他唯一的兒子,若是也受到影響,他可就對不起列祖列宗了。

林夫人也皺了眉頭,露出為難的神色,林致遠也是她生的,她豈能不心疼兒子?

這下女兒和兒子之間,林夫人竟難以抉擇了。

“也許……也許隻要瞞住了,也冇什麼?”林夫人猶猶豫豫地問林孝謙。

林芊雨見情形不對,連她娘都開始搖擺了,那哪兒成?

林芊雨立刻抽抽噎噎地道:“我……我不願意,娘,您不要把我這麼早就嫁人,我還要留在您身邊孝順您呢,更何況……更何況洛公子既無爵位也冇功名,我……我太委屈了!”

洛子房一聽林芊雨說了這話,分明是嫌棄自己,頓時臉色煞白。

“原來小姐是嫌棄我。”洛子房多心痛啊,他一心把林芊雨當成仙女兒一般愛重,冇想到她竟看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