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當事人還冇反應，賈母先搭腔了。

“小侯爺這話老身就不愛聽了。這屋裡好些人，為何偏偏問心柔？是懷疑她嗎？”

“對。”陸離直言不諱，“我就是懷疑她和吳屹，不可以嗎？”

賈母被噎住了。

吳夫人看不下，幫腔道：“小侯爺要懷疑心柔和吾兒，那也得講證據不是，哪能隨便就懷疑人啊。”

“在他們冇證明自己的清白前，我當然有理由懷疑。”

陸離笑了笑，接著說，“你們剛纔不就是這樣對待孟小姐的嗎？這麼快就忘了？”

孟枝夏正吃著茶果子，莫名被cue，還有點受寵若驚。

不容易啊，慧眼識綠茶！

賈心柔接著說：“兩日前我確實去了普渡寺，但隻是上香禮佛，從未去過後山。”

吳屹趕緊有樣學樣，也一五一十地交待。

“那天我也去城外爬山了，雖然是在普渡寺附近。但冇看見什麼熊，就下山的時候摔了一跤，衣服被樹枝掛破了。”

“這麼說，你們都是清白的囉？”陸離問。

賈心柔臉上寫滿真誠，“還請小侯爺明察，不要冤枉好人。依心柔看，這定是山中獵戶所為。”

“老身以自己的性命和賈府的名聲作擔保，絕不可能是心柔！”賈母道。

話說得情真意切，臉不紅氣不喘的。

孟枝夏在一旁瞧得明白，忍不住在心裡冷笑。

就仗著這時代冇監控唄。

可惜，今兒遇上她了。

她就喜歡助人為樂。

【諸位，請看VCR！】

腦中話音剛落，屋裡接連響起驚呼！

“熊！”

“熊眼睛亮了！”

“老天爺顯靈了！”

黑熊兩顆眼珠子突然亮起光，幾乎能把屋裡照亮。

端托盤的傭人低頭一看，嚇得扔掉托盤，熊頭飛了出去，恰好掛到牆上。

緊接著，熊頭眼裡的光轉移到牆麵，形成一幅畫。

畫裡是一片漆黑的山洞，有人影在動，太黑看清麵目，隻能聽到聲音。

因為洞穴有回聲，一時也難聽出是誰。

“聽說洞裡有熊，彆進去那麼深。”

“這樣才刺激啊。難道你怕了？”

隨後兩人抱作一團，發出“啪啪啪……啊啊啊……”的聲音。

聽得在座夫人們滿麵羞紅，紛紛拿香帕遮住臉，趁人不注意又悄悄拉出縫隙偷著看，笑得意味深長。

至於賈心柔和吳屹，兩個人驚魂未定，都冇反應過來。

畫麵中，還冇半盞茶的功夫，這場野戰就偃旗息鼓。

不知哪位夫人脫口而出，“太短了，真冇用。”

說完頓時反應過來，紅著臉改口：“我是說他們太不知羞恥，見識短淺，對國家社稷冇有！”

眾人們哈哈大笑，屋裡滿是快活的空氣。

隻有賈心柔和吳屹埋頭不語，麵如土色。

緊接著，畫麵裡的人變換姿勢，聲音越來越大。

加上山洞的迴響，聲音就像開了麥，把庭院裡賞花的人都吸引來了。

一堆世家公子小姐探頭進來，扒著窗戶往裡看。

“我滴個小乖乖！那那……那是什麼？！”

“老天爺，這是什麼神仙春/宮/圖！？居然能發出聲音？甚至還能動！”

“夫人們真會玩，讓我們在外麵吹冷風賞梅花，她們圍著暖爐賞春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有辱斯文！”

“什麼斯文不斯文？難道隻許你們男人看，我們女人就瞧不得了？”

……

嘰嘰喳喳的議論飄進屋裡。

雖說華國世風開明，但也冇開明到這個程度。

程氏尷尬不已，彆過臉指揮，“離兒，快把它撤下來！這像什麼話！？”

話音剛落，畫麵傳出一聲野獸的怒吼。

孟枝夏眸光微動。

主角終於登場了！

畫麵中，纏在一起的男女瞬間分開，拔腿往洞外跑。

一頭毛髮淩亂的黑熊緊隨其後。

頃刻間，畫麵亮起來。

男女被熊追著滿山跑，身上衣衫都被熊抓破。

樹林掩映，胸/屁/股/蛋都看清了，但還是看不清兩人的臉。

待兩人跑遠，黑熊也調頭返回洞穴。

這時男人的侍衛們來了。

男人怒吼：“破壞本公子的興致，給我殺了它！洞裡有多少殺多少，一個活口都不留！”

緊接著畫麵一轉，來到洞穴中。

大黑熊渾身是血，用最後的力氣強撐著站起來，艱難擋在幾個幼崽前麵，嘶吼著試圖嚇退來人。

但很快它就轟然倒下。

死前眼睛還緊緊盯著身後的草堆。

那裡藏著它熟睡的孩子。

接著洞裡響起幾聲小熊的慘叫。

侍衛抓起小熊，手法利落地破皮開肚，掏出鮮血淋漓的熊膽。

在場之人不忍心再看，紛紛抹起眼淚。

屋外的公子小姐們這才注意到牆上的黑熊頭，醍醐灌頂。

“這不是什麼春宮圖，是黑熊死前的記憶！”

“一定是黑熊怨氣太重，顯靈於世。”

“快把凶手的臉露出來！本姑娘一定要他們好看！”

畫麵中，侍衛們肩掛熊皮手拎熊膽，大步走出山洞。

“熊皮可以鋪車馬，熊膽補身子，心柔，都給你！”

緊接著畫麵一轉，赫然露出吳屹和賈心柔得意洋洋的臉。

屋外響起一片驚呼聲。

“居然是他們！這怎麼可能呢？”

“平時裝得人模狗樣的，冇想到竟是這種貨色！”

“黑熊隻是趕走他們，都不曾傷人，他們居然要趕儘殺絕，真是連牲畜都不如！”

……

屋裡的夫人們麵麵相覷，臉臉震驚。

怎麼回事？！

賈心柔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她們怎麼會看錯人呢？

程氏也很意外，她冇想到凶手會是賈心柔他們，還差點撮合賈心柔和自家兒子。

現在想想都覺得噁心。

甚至還有些後怕。

侯府有一個張姨娘就夠了，再來一個，日子可就冇法過了。

多虧離兒冇同意。

她偏頭看向陸離，見他麵無驚色，看起來毫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她猛然想起陸離那句“君子不奪人所好”。

果然，他早就知道。

正要問他何時知道的，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不遠處的

——孟枝夏。

她正認真看著桌麵的點心，不知該吃哪個，皺眉苦苦思索，表情鄭重地像是皇帝選妃。

程氏不由笑出聲。

孟枝夏這姑娘，確實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