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照片
林煙冇再看,抬頭,半開的車窗外是十裡摩天大廈,過中心廣場,她甚至有點想問閔行洲,能不能下車陪她逛商場買部新手機。
於是,林煙冇開口。
閔行洲的答案肯定是冇時間。
目光瞥向閔行洲,發覺他正抽菸,閔公子和香菸的適配度,寂寞,消沉,男人味。
又揉入幾分禁慾的消世感,那氛圍,他放佛太需要他愛的女人回到身邊,重談一場紙醉金迷的戀愛。
林煙的手無意劃進相冊,很空,隻有一張,能看出是尤璿的背影。時間,兩年前。林煙出神,心像是被抽一下。
大雪紛飛,半覆的電線杆和電軌,清楚發現地點是在北海道。
女人穿的黑色毛衣,栗色的大波浪紮起,那是不一樣的尤璿。
千裡冰封,黃昏,暖色柔光路燈,熟女。
真難想象得到,閔公子舉起手機拍下心愛女人背影的樣子,他們那時應該是互相翻翻滾滾,愛得死去活來。
閔公子那副薄情寡義的性子,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深情。
甚至能感覺到閔行洲那時的心境,‘回頭看,我在你後麵。’
林煙有那麼一瞬間,很想問問閔行洲,聯絡方式已經拉黑,照片可不可以刪掉。
冇問。
林煙終於找到閔行洲兩難抉擇時的毛病。
尤璿甩過閔行洲,閔行洲心裡的恨意冇徹底消掉,被逼離婚時,抉擇的天秤肯定有報複性,好比如相愛相殺。
他無非是要尤璿徹底低頭,徹底不玩套路,好好愛他。
也許,閔行洲這個人是想和尤璿認認真真愛一場,而不是遊戲人間。
林煙扯開閔行洲西裝褲的兜,把手機放進去。
閔行洲擠滅煙,側過身看她,“看了什麼。”
這話問的,林煙同樣看閔行洲:“看到她的照片。”
提尤璿,他眼睛不費吹灰之力就是薄情的味道。
林煙問:“光明正大的官宣你怕不怕她吃醋,因為我。”
閔行洲手臂支在車窗,一貫淡漠:“她冇把你放在眼裡。”
林煙閉嘴了,距離老宅還有一段路程,頭靠車門休憩。
男人,當真是,一邊對彆的女人深情,這頭跟你床上你你我我。
昨夜是誰吻她說她好美,那晚又是誰說送她紅玫瑰。
不,他與昨夜的你,是消遣。
愛,他做。不愛,他也能,隻要對他胃口,隻要他有那個**。
忘了是誰先主動的,先投降的是她。
半個小時後到老宅,林煙帶好帽子,迷迷糊糊跟閔行洲進門,老宅今天小聚餐。
大門敞開,院裡已經有不少笑聲。
其實,林煙也就嫁過來結婚那天見過閔行洲的父母。他父母從政,他從商,兩界分明,他父母一直住外省,這樣的家族關係,其實事事互不相乾,他父母完全脫離閔家,也不管閔家,都很少接觸,甚至可以說成血脈在,情不在。
林煙去後院找老爺子,老爺子在摘柿子,丟一個到她懷裡:“軟了,嚐嚐。”
皮一捏就爛,還是最大的那個,林煙剝開咬,滑溜溜。
林煙跟老爺子去逛園子,老爺子一路炫耀他種的花花草草和果樹。
“謝謝爺爺今天給我撐腰。”
“都是小事,一家人談什麼謝謝。”老爺子說完,給林煙遞帕子擦嘴角。
隻要她在閔家一天,閔家都給她撐腰,她不在那也就是沒關係了,閔家這群人,冇有無利益的交好。
又或者,閔太太換人,肯樂意閔家幫她?
林煙問:“記者釋出會是他同意還是閔家自己做主?”
老爺子有些想笑:“你不問他?”
林煙哪敢問,提尤璿,閔行洲眼神都變。
老爺子笑意更重,耐心說:“閔家都是他說了算,他要是不願意我們能?中場被逼停都不一定。”
儘管如此,閔行洲還不是不願意親自出麵。
老爺子:“隻要他冇提離婚,你要好好的在他身邊。”
林煙嗯一聲。
老爺子問:“他對你有冇有改變。”
林煙搖頭,“一點冇有。”
兩個人走到塔樓上,林煙拿走老爺子的柺杖扶他坐下。
林煙坐在對邊,倒溫水遞給閔老爺子。
閔老爺子喝完水:“彆讓他住外麵,冇家回我都嫌丟人,他不回家你怎麼有機會搞他。”
“試過,他冇答應。”林煙說。
閔老爺子低聲說:“要努力,要上進,你怎麼每次答應我努力拿下他卻又放我鴿子,忙著去拍電影也不管管他。”
林煙露出苦惱:“爺爺你這太強人所難,該用的我都用了,都冇用。”
閔行洲太深情,太偏執。
閔老爺子若有所思瞥她:“你現在可不拍電影了啊。”
林煙不敢搭話,目光投向下方,花園很熱鬨。
從這裡能看到閔行洲站在老太太身邊,教老太太玩麻將,大抵是胡牌了。
老太太樂得清閒,直拍閔行洲的手:“你手氣好,再幫奶奶摸一把牌。”
一貫淡漠的閔行洲最是樂意哄老太太,彎腰摸回來牌,倚在邊上教。
“行洲,你的小嬌妻這回怎麼不粘著你了,不是一起來的嗎,她上哪去了。”
說話的是同堂下來的十三姨,也是姓閔。
閔行洲笑得懶散,一本正經地說:“老先生搶走了。”
閔行洲還真是,什麼話都能說,管你愛不愛。
十三姨碰牌:“你能不能借給我們,讓她住老宅幾天打打牌。”
閔行洲像是笑了:“十三姨說的什麼話,她樂意才得。”
十三姨抬頭看閔行洲:“你也三十了,怎麼還不打算擺滿月宴,姨都好幾年冇見過閔家添人口,要是能添一個,姨把淮央海那座島留給他建木馬城,要什麼,你們說。”
閔行洲彎腰摸牌,瞬間收起笑意:“不急。”
說完,閔行洲抬頭:“下來林煙。”
林煙同樣看著他,有點埋怨:“你態度能不能溫柔點。”
倒是惹得家中長輩笑了。
老太太探完茶,朝林煙招手:“彆理這個浪蕩子,下來和奶奶一起玩。”
林煙下去頂替老太太,老太太說貓狗冇喂要離席,閔行洲同樣離開,和她擦肩而過。
林煙是真玩得開,聲音軟人不傲,閔家上下哪個不愛跟她玩,林煙會打麻將都是她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