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軍壓境,山雨欲來風滿樓!

城牆之上,李靖凝視著三百步開外的突厥大軍,憂心忡忡的歎道:“敵多我寡,此戰艱難。太子殿下,稍後若是不敵,臣懇請您莫要意氣用事。到時,臣等會為您爭取逃離涼州的機會。”

單手按著斑駁的牆垛,李承乾淡聲一笑,說道:“衛國公此言,未免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

李靖苦笑,回頭看了眼程咬金等眾多將士。

凶猛的戰意在眾人眼中燃燒,其中夾雜著濃鬱的決絕。

李靖知道,對於勝利,這些人與他一樣,其實抱有的希望並不算大。

畢竟,對方是突厥兩位可汗親自領軍,且擁兵二十萬。

即便己方有傳奇軍隊白袍軍以及兩萬大唐將士,但懸殊依舊巨大,根本冇有任何可比性。

凝視著李承乾的側臉,李靖發現太子殿下神色平淡,波瀾不驚。他心中讚歎不已的同時,也愈發的覺得,這個年僅十三的太子殿下,讓他看之不透。

沉吟須臾,李靖說道:“臣隻是做出最壞的打算,殿下見諒。”

“無需做最壞的打算。”李承乾從背上取下穿雲弓,手掌摩擦弓身,輕聲說道:“衛國公覺得,若本宮一箭射殺了頡利,此戰又會有幾分勝率?”

“什麼?”李靖一怔,轉頭一看,發現程咬金、尉遲恭以及柳晟三人也在茫然的眨著眼睛。

難以置信的目光,彙聚在低頭撫弓的李承乾身上。

李靖苦笑連連,想了想,澀聲說道:“殿下,頡利奸滑,所在之處距離城牆得有三百步。而且,他也不會給我們機會。”

大唐弓箭,最遠射程約有二百步,換做後世,便是二百一十米左右。

當然,能達到這個有效射程,還得是拋射,而非鎖定目標的直射。

但頡利此時距離城頭最少三百米。

李靖話裡的意思很簡單:我們,做不到。

不是他不相信李承乾,而是此事未免天方夜譚。

然而,他又哪裡知道,李承乾手中的穿雲弓,有效射程可達六百米,也就是近乎六百步。

李承乾冇有解釋,而是笑道:“衛國公就說,若本宮射殺了頡利,又能如何?”

“殿下,您若真能射殺了頡利,這次咱們穩贏。”程咬金在旁嚷嚷道。

李靖點了點頭,說道:“知節說的不錯,若太子殿下射殺頡利,一番激戰下來,突利定然無心再戰,而是回到突厥打壓異己,一攬大權。隻要突利退兵,無論我們戰死多少人,其實都是勝了。”

“嗯。”李承乾平靜點頭,旋即抬起雙眸,冷視著自突厥陣營中策馬而出,直奔城頭奔來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位突厥的普通士兵,隻是替頡利突利傳話的角色。

到了城牆下方五十米處,他勒馬停下,旋即仰頭哈哈大笑。

笑了須臾,是他猖獗的話語。

“唐人的太子,你且聽著,兩位可汗要我傳話給你...”

“哈哈...毛頭小子,你不是要殺本可汗麼?本可汗今日來了,你為何龜縮在城中不敢出來?”

“莫不是嚇尿了?羸弱的兩腳羊。你不知死活,放話本可汗,今日本可汗便取了你的腦袋,帶到長安踢到李世民的腳下...”

“你成功激怒了本可汗,而激怒本可汗的代價,便是涼州從此化為鬼城...”

“公羊通通殺死,年輕的母羊與孩童,纔是突厥勇士該享受的美味...”

“本可汗記得,前日抓了一隻懷孕的母羊,本可汗讓人剝了她的肚子,將嬰兒取出...”

“哈哈哈...她痛苦哀嚎,拚命掙紮,本可汗彷彿聽到了最動聽的樂曲,最迷人的舞姿。”

“嘖嘖...那母羊的肚子被剝開之後,竟然過了許久才嚥氣。本可汗很是佩服你們這群兩腳羊的生命力...”

“那嬰兒的味道不錯,不知城中可有懷孕的母羊,哈哈...本可汗懷念那個味道。”

突厥士兵放肆大笑,囂張的話語響徹城牆上眾人的耳畔。

“畜生...”

“當真該死...”

“俺想殺了他...”

城牆上,眾人無不目眥欲裂,眼眸猩紅,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額頭亦有青筋暴起。

因為憤怒,他們的身子在顫抖。

李承乾平靜的眸子再起波瀾,隨即微微垂下,深吸口氣,重重吐出。

“呼...這個種族,不該存於世上。”

他緩緩舉起穿雲弓,取出一支逐日箭。

搭箭挽弓,一氣嗬成。

“叮:釋出係統任務。”

“射殺頡利,獎勵被動技能:英魂復甦!”

“英魂復甦:凡宿主麾下將士,戰死之後,可重聚英魂,無懼陽光,除卻宿主之外,無人可見。”

“英魂作用:1、附身於宿主麾下將士,此將士將額外獲得該英魂生前力量。2、耳目:充當宿主耳目,可替宿主打探訊息,有效範圍十裡。”

“請問宿主是否接受任務,拒絕無懲罰!”

突然出現的任務讓李承乾微微怔住,旋即壓下內心激動,暗自溝通係統。

“接受。”

李承乾的本意便是出其不意,以超過大唐世人認知的穿雲弓射殺頡利,從而致使突厥分寸大亂。

這個任務的獎勵,可謂是白給。

但英魂復甦這個被動技能,卻是求而不得的好獎勵。

白袍軍戰死,他還有些惋惜。

有了這個技能,將其英魂復甦,無非就是換個方式繼續活在世上。

隨後,李承乾將穿雲弓拉滿。

城下突厥士兵見此,麵色大變,迅速勒馬掉頭,向回跑去。

他以為李承乾被話語激怒,要將他射殺。

殊不知,李承乾瞄準的人,根本不是他。

李靖看著拉弓的李承乾,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冇說出口,最後隻能化作無奈一歎。

雖然射殺頡利的想法有些荒謬,但殿下執意如此,便也無需阻攔了...李靖這般想著,鄭重回頭道:“準備迎戰。”

這一箭射出,便是血戰的開始。

“好。”

“奶奶的,俺今天非得殺個痛快。”

程咬金等人不再關注李承乾處,開始部署,傳遞軍令。

“嘭...咻...”

手指鬆開,弓弦炸響,逐日箭化作一道閃電,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出。

突厥陣營處,頡利坐與馬上,看著向回奔來的士兵,揶揄笑道:“突利,若以唐太子人頭,要求唐皇後陪叔父一晚,她會不會答應?”

突利哈哈笑道:“何須他的人頭,叔父與我帶人殺進唐皇宮便是。”

頡利亦是大笑,說道:“言之有...嗤...呃...”

頡利瞳孔凝聚,隻覺一點向自己飛來,還未有所反應,那點便從口中穿過,帶出一串血花。

“本可...”頡利意識模糊,身體跌落戰馬,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