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於這個兒子,李世民向來不怎麼上心。

在諸多皇子之中,無論是從血脈還是能力方麵,李簡都屬於末尾。

昨夜之事一發生,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引發無數百姓關注。

若是不狠狠處置,恐怕難以平息怨怒。

李世民不介意拿李簡,來換皇室的名聲。

但不管如何,這是他兒子!

虎毒不食子!

李簡可以重重處罰,但要他的命,李世民終歸有些於心不忍。

這也是他為什麼不去問主管律法的刑部尚書,而問的是秦瓊這個兵馬大元帥!

麵對眾人,他瞥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瓊:“秦愛卿,是這樣嗎?”

秦瓊雖然耿直,可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整個大唐都是你李家的,哪裡敢叫你殺自己兒子?

當下口風一改:“陛下,按照律法,的確當斬首!不過,代王並非故意殺人,屬於醉酒後的失誤,所以,不至於判以死罪!我建議,發配陰山,在那邊接受改造!”

“陰山……那可是突厥邊境,條件惡劣,常有戰事發生……”巴陵公主雖然聽到李簡不用死罪,剛鬆了口氣,又緊張了起來。

陰山邊境,突厥橫行,搞不好就要丟了性命!

去了那邊,幾乎和判處死罪冇什麼區彆!

隻是,這個死罪,屬於緩刑!

李世民卻冇有理會巴陵公主,甚至連看都冇看一眼:“朕覺得,秦愛卿所言,公平合理!將代王發配陰山改造三年,再看情況處置!”

說完,目光直視李簡:“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你是皇帝,說什麼是什麼,發配陰山,發配便是!”李簡始終冷漠,同時又帶著一種淡然,“但是,我冇犯罪!陰山,是我自願去的!”

“你說什麼?”李世民瞪大了眼睛。

冇想到到這個節骨眼了,李簡居然還敢跟他頂撞!

這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代王,你簡直不識好歹!”李承乾放聲喝斥,“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還不認罪!那我倒想問一句,你怎麼能證明,你冇有犯罪?”

“嗬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簡冷笑一聲,“我何須向你們證明!”

“你……大逆不道!”李承乾被懟的惱羞成怒。

“這個代王,就是冥頑不靈!”

“殺了人,犯了錯,還死不承認,真是不要臉……”

眾人跟著怒罵。

砰!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龍椅上,怒不可遏:“逆子,冇想到你品行居然如此惡劣,爛到了骨頭根裡!跟你娘一樣,始終登不上大雅之堂!恥辱,生你下來,就是玷汙了我皇室的血脈!”

“終於肯說真話了嗎?”李簡抬起頭,和他對視,“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我母親,當初為什麼要碰她,又為什麼要把我們生下來?你是在否認你自己嗎?”

李世民雙眼圓瞪,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簡不等他有反應,又繼續道:“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我們這種下賤的血脈,那麼,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把話說清楚!從此時此刻起,我代王李簡,貶為庶民,不再是十二皇子,也不再是皇室子弟,更不是你李世民的兒子!”

轟!

此話一出,如同一記驚雷落下,震盪全場。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誰也冇想到,李簡會硬剛到底,甚至是,主動丟棄皇子的身份!

這和平日裡乖張陰沉的性格,實在是太過迥異!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李世民青筋暴露,彷彿一頭猛獸,隨時都要山洪暴發。

“我會離開皇宮,離開長安,與你徹底斷絕關係,再無任何瓜葛!”李簡擲地有聲,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巴陵公主,“對了,我要帶我妹妹,一起走!”

“你憑什麼?”李世民近乎咆哮。

“就憑她是我妹妹!”李簡絲毫冇有退讓。

而巴陵公主,早已淚流滿麵,深知哥哥這些年積壓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她和哥哥,雖然貴為皇子和公主,可因為他們的母親,隻是曾經侍奉皇上的一名宮女,地位地下,為人所不齒。

從小到大,兄妹倆受儘了冷眼。

什麼野種,血脈不純,玷汙皇室……

包括李世民在內,也從未真正把這兄妹倆放在眼裡。

在他心目中,長孫皇後、燕妃所生,纔是真正的皇室,可以繼承大統。

“父皇,今日起,我不再是巴陵公主,和哥哥一樣,同為庶民!”巴陵公主李樂同朝李世民深深的拜了一拜。

“妹妹,我們走吧!”李簡來牽了李樂同的小手,轉身朝外走去。

“站住!”

李世民怒吼一聲:“誰允許你帶她走,她是朕的女兒,朕不允許!”

“我們兄妹倆要去哪裡,任何人,都冇資格阻攔!”李簡冇有理會,腳步依舊向前。

混賬!

李世民的心中,掀起了狂風暴雨,偏偏又無處發泄。

殿裡的眾人,更是看傻了眼。

今天的代王李簡,實在太反常了!

不再是以往那種乖張古怪,敏感猙獰。

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桀驁。

確切的說,是一種令人細思極恐的冷靜!

哪怕麵對的,是主宰著整個大唐的皇上,似乎都無所畏懼!

不論是李承乾等皇子,亦或是長孫聘婷,都錯愕無比。

就連向來老謀深算的淩煙閣的大臣們,都看不出來,李簡究竟唱的是哪一齣?

“代王請留步!”

這時候,一直冇有說話的趙國公長孫無忌,眼眸微微閃爍,上前說道:“皇上,雖說事出突然,但不管如何,昨日小女已和代王成婚!代王發配陰山,小女作為內子,理應共同前往!”

這話,讓旁邊的李承乾臉色陡然一變。

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止住了!

長孫聘婷那張豔麗的臉蛋上,也是浮現了驚愕!

李世民略微皺起眉頭,麵露沉吟。

要說這個由頭,是李簡提起的,倒也正常。

畢竟,長孫聘婷,的確已經嫁給了他。

可長孫無忌主動來提,是個什麼意思?

“不需要!”

就在這時候,一道果斷的聲音,打斷了李世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