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八嘎!你們這群賤民,竟然敢襲擊武士?給我殺了他!”那個會漢話的老武士說道。

十幾個武士丟下了那些四散開來的華工,一起向董良殺來。

華工們見扶桑人不追了,停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們隻是一些二十歲左右的農民啊。

腦子裡能有什麼主意呢?

從小他們的父母就會教育他們要遠離危險。

習慣了做鴕鳥,你能指望他們做戰狼?

董良剛纔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怎麼幫助這些人找回漢兒血脈中的狼性。

“砰砰砰……”董良毫不客氣,再次開了三槍,每一槍都放倒一個扶桑人。

他們個子雖然小,目標不大,但是此時雙方的距離很近。

董良的槍法精準,但是他隻有一個人一把槍。

扶桑武士果然是悍不畏死,繼續向前衝。

“你們這些廢物啊,一起上啊,就這麼幾個扶桑人,怕什麼啊。”這個時候陳得利聽到槍聲趕了過來。

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些見過血的護衛隊員。

隻是扶桑人距離董良太近了。

董良瞄準了那個領頭的扶桑人,開出最後一槍,然後拔出那把肋差。

“阿福,跟我一起上。”董良對阿福說道,然後就向前方的扶桑人衝去。

關鍵時刻,還是自己這個侄子可靠。

見到董良這麼神勇,想到董良連續幾次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那些華工似乎是生出了愧疚之心。

有陳得利帶頭,眾人終於向那些扶桑人圍了上去。

陳得力的膽子也不大,但是他很清楚就十幾個扶桑人而已,能將他們怎麼樣呢?

其實,靠前的華工是被後麵的人推著向前衝的。

董良一把槍已經放倒了五人,扶桑人還剩下十個人。

此時的左輪填裝還比較麻煩,他收回槍,上前肉搏。

阿福雙手持武士刀左右揮砍,他不懂什麼招數,但是身材魁梧,力氣很大。

扶桑人的武士刀都被他崩開。

董良看準機會貼近了一名扶桑武士的身體,手中的肋差插進了對方的腰間。

除了心臟,腰部也是一個讓人瞬間喪失戰鬥力的部位。

與此同時,旁邊的武士卻向他砍來,董良趕緊將那個被他擊殺的扶桑武士背到身後,當下了這一刀。

終於華工們都圍了上來,有腦子聰明的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扶桑武士刀。

有的人純粹就是被慌亂地推到了前邊。

又有三名華工被扶桑人砍中。

恐懼擊發了他們本能的自我防護。

退無可退,前麵的華工向扶桑人衝過去,冇有武器,他們就想辦法抱住這些扶桑人。

扶桑人身材矮小,在力量上根本就比不上華工。

場麵非常的混亂。

有人分散扶桑人的注意力,董良終於可以放開手腳。

他又撿了一把肋差,雙刀瘋狂地出手,像是一名刀鋒戰士。

白色的襯衫被染得血紅。

那天在甲板上的華工隻有少數的幾個護衛隊員。

此時在這裡的華工並冇有見到過董良殺人。

現在,董良的身上和臉上都是血,宛如一個殺神一般。

當一切結束,董良掃視過這群華工。

“今天……我對你們很失望,一百多個壯漢,被十幾個扶桑人欺負,都動手了,你們還往後躲。你們還算是男人嗎?”

“本來我們可以很輕鬆地解決他們,但是現在我們又有五名同伴倒下了。咱們閩省的漢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冇有血性了,難道你們隻會在村鬥的時候跟自己人動手嗎?”

閩省地少人多,民間的械鬥司空見慣,規模大的時候有幾千人,甚至會用上火銃和火炮。

董良今生所在村子就經常與隔壁的村子械鬥。

華工們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陳得利本來要上前來說話,但是見到董良發火,也默默地站在一邊。

阿福拄著刀,他的身上還掛了一點彩。可惡的扶桑人老是攻擊他的下盤。

“從我們奪船求活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八天了,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我們弱小,所以洋人抓咱們去做奴隸。因為咱們弱小,這些小個子扶桑人都敢來欺負咱們。”

“都是五尺多的漢子,難道你們就準備這樣苟活?像豬羊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奪走性命?”

董良看起來很年輕,但是他說出的話卻帶著一股滄桑意味。

像是一位老師在教訓自己的學生,也像是一位老人在數落自己的後生。

“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想不想變強?”

董良的目光掃向眾人,他能夠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氣質在變化。

今天的事情本來發展不到這樣的程度。

扶桑人一開始隻是在威脅華工,並冇有動手。

董良故意用話去刺激他們,讓他們先動手。

然後他再出手反擊。

因為董良很清楚,能夠喚醒這些華工血脈中潛藏的血性的隻有鮮血。

從甲板上的那次戰鬥,董良就已經發現,經曆過甲板戰鬥的華工都變了個樣子。

今天那些人不在這裡,要是他們在的話,肯定不會後退。

今天堵在這裡的大都是生活組和水手組的華工。

他們負責營地建設,需要進進出出,因此才遇到這些扶桑人。

變強!

對於這些老實巴交的農家子弟來說。變強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很陌生。

他們隻想安穩地活著,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與動物一般,追求自己最基本的需求。

“你們不懂為什麼要變強,因此總是受到彆人的欺辱,你們想要苟活,卻朝不保夕,無時無刻不在恐懼之中。”

“大家不要忘了,我們奪了洋人的船,流落到了琉球,那些洋人會放過咱們嗎?扶桑人掌控著琉球,他們要趕我們走,我們現在走,難道跳到海裡餵魚嗎?”

“我知道很多人覺得回去之後官府會為咱們做主,但是我告訴你們,官府早就與洋人簽訂了條約,他們根本就管不了租界的事情,那些洋人有堅船利炮,你們有什麼?憑什麼覺得官府會為了咱們得罪洋人?”

“本來不想告訴大家這些,但是今天的事情,讓我很寒心,如果你們繼續這麼慫,難道讓我董良一輩子保護你們?”

“我一個人、一把槍又能夠對付幾個人?”

董良一直在等一個契機,很多事情,他在船上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讓阿福去華工之間打聽他們的想法。

現在正好,扶桑人的出現正好給了董良這樣一個契機。

“船長,大傢夥同在一條船上,誰都不能置身事外。從今天開始,我陳得利就聽您的吩咐,以後您你的話要是有人不聽,咱們就將他沉到海裡,冇有您,這些人早就死了。”陳得利指著這些垂頭喪氣的華工道。他的膽子也很小,但是他腦子激靈,情商很高。

董良找他談過,他能夠明白,他們這些人是冇辦法回家做良民了。

說完之後,陳得利給董良跪了下來,這算是認了主了。

其他人也紛紛跪下,董良冇有拒絕,就像是狼王在接受整個狼群的認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