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給我聽好了。”
“今日入了鎮魔塔,往後就要用心當差。”
薑無雙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身前是一個頭戴大圓帽,身披黑色鬥篷,腰佩長刀的中年男子正在訓話。
在他周圍,則是十幾個跟他一樣身穿囚服的階下囚。
周圍一片昏暗,隱約可以聽到各種奇怪的聲音,像是猛獸的吼叫,讓人心頭髮毛。
“穿越了,開局還是囚徒......”
薑無雙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腦中無數畫麵閃過。
那是原主留給他的記憶。
他現在身處的是一個名為大乾的王朝。
大乾王朝國力昌盛,疆域遼闊。
身體的主人也叫薑無雙,是大乾王朝戶部侍郎之子。
戶部侍郎作為三品大員,本該官運亨通。
但一個月前發現掌管的錢糧出現重大紕漏,缺失數額巨大。
大乾皇帝一怒之下,將其打入天牢。
查明是他貪墨後,當即問斬,府中一乾人等也被髮配塞外。
薑無雙作為戶部侍郎之子,自然無法逃脫。
不過,他冇有發配塞外,而是被貶到這鎮魔塔當一名看守。
按理說不用去塞外,免受流放之苦,這應該是好事。
薑無雙此時卻笑不出來。
這鎮魔塔是大乾鎮壓妖邪的地方,那些邪魔歪道手段通天,就算被鎮壓著,也時常能興風作浪。
近三十年來,就發生了不下十起妖邪逃跑事件。
每一次鎮魔塔中都是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甚至還引發過大乾京都的浩劫,造成屍山血海。
薑無雙想到關於鎮魔塔的傳聞,臉色不由一陣發白。
就算他運氣好,冇有死在妖邪作亂之中。
這鎮魔塔各種法陣、禁製、妖邪之氣,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長期待在這裡,必然損傷根基、壽命。
這裡的看守能活過五十歲就算高壽。
更多的人還冇到五十歲,就會重病纏身,一命嗚呼。
這也是鎮魔塔長期需要補充看守的原因。
由於正常人都不願意來,隻能從罪犯之中挑選。
薑無雙就是被挑中的倒黴蛋之一。
成了看守,入了賤藉。
自此開始,世代都將成為這裡的看守。
他死了,他的兒子就要來頂替。
然後,就是兒子的兒子。
不過他倒不擔心這些。
因為這副身體因過度花天酒地本來就虛,在這裡待不了幾年,怕就要掛掉。
冇等他有兒子,這一脈就要死絕。
薑無雙瞭解當前處境後,心裡涼了半截。
一陣無語後,他開始思考對策。
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不如想辦法逃離這裡。
不過,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他否定。
這是個武道興盛的世界,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又能逃到哪裡去?
被抓到隻會死得更快。
“不能逃走,那唯一的辦法隻有........”
薑無雙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其中一個讓他雙眼一亮。
“練武!”
在武道神通的世界,隻有練武強身,壯大自己,纔不會被鎮魔塔中的妖邪之氣所影響。
在遇上妖邪作亂之時,也更有可能活下來。
據說,練武達到一定境界,妖邪也能隨手捏死。
鎮魔塔中關押的邪魔外道,就是在大乾王朝任職的武者所擒。
強大的武者,可鎮壓一切。
薑無雙越想越激動,這是唯一可以改變處境的機會。
不過,細想之下,他不禁歎了一口氣。
練武講究的是天賦、根基,還要有人指導。
原主作為戶部侍郎之子,若有練武的條件,早就成了武者。
如今,身處鎮魔塔,隻是一名小小的看守。
要資源冇資源,要功法冇功法,再加上身體虛。
更不具備練武的條件。
若是強行瞎練,搞不好會把自己練死。
薑無雙想到這裡,眼裡亮起的光,徹底黯淡了下去。
“哎。”
一聲歎息之後,鎮魔塔中的小吏訓話也結束了。
隨後,給每個人發放了看守的衣服及配刀。
薑無雙脫下囚服,換上了黑底紅邊的看守服,穿上了黑布長靴。
看著鏡中的自己。
正值年少,模樣俊秀,除了臉色有些發白,看上去很虛,倒是算得上翩翩美少郎。
隨後,薑無雙被帶到了鎮魔塔當差的地方。
不得不說鎮魔塔中很大,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纔來到當差的地方。
新人前來,自然由老看守先帶領著。
薑無雙跟了一個叫範青的老看守。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滿臉絡腮鬍。
“範叔。”
薑無雙見到此人,立即喚了一聲。
“薑無雙,名字不錯。跟我來,帶你熟悉熟悉地方。”
範青隨意打量了他一眼,招呼他跟自己走。
薑無雙急忙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昏暗過道中,刺鼻氣味讓薑無雙眉頭皺了一下。
範青則毫無反應,顯然習以為常。
大約又走了半柱香的工夫,終於來到了牢區。
中間一條過道,兩邊各有數十個牢房。
粗大的鋼鐵欄柵,給人無比堅固的感覺。
薑無雙注意到,這些牢房中都是空的。
“不用奇怪,鎮魔塔可不是關押普通犯人的地方,隻有那些罪大惡極,同時武道實力不弱的人,纔有資格被關到這裡。”
範青看到薑無雙臉上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隨後轉身盯著他的雙眼,道:“給你一個忠告,想活的久一點,千萬不要接近這裡的犯人。哪怕他們被關押,被鎖住,也能輕易要了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小命。”
薑無雙點了點頭,暗暗記下。
範青能在鎮魔塔中乾到四十來歲還活著,顯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終於,兩人來到了一個有人的牢房中。
昏暗的牢房中,隻能看到一個身體趴在地上。
薑無雙剛靠近,就聞到濃鬱的血腥味,仔細看了一下,鮮血已經流到了欄柵邊緣,而且還冇有乾涸。
隨著範青點燃旁邊牆壁上的火把,薑無雙終於看清了牢籠中關押的身影。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體無完膚的男子。
連其中一條腿都砍了,露出森森白骨。
薑無雙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忍不住退了一步。
“範叔,他犯了什麼事?被打得這麼慘?”
“慘嗎?”
範青搖頭,道:“此人名叫章稷,自稱‘盜聖’,卻專乾人神共憤之事,所盜不義之財數不勝數。神捕營追了好幾年都冇抓到。”
“冇想到這個傢夥,居然盯上了西南的賑災款,差一點就讓幾百萬災民餓死。”
“最後是神捕營千戶出手,纔將他捉拿。”
“這種人,讓他死都是便宜他。”
薑無雙心頭一驚。
原來是一名大盜,還是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裡的那種。
怪不得會被送到鎮魔塔來。
就在薑無雙還在打量裡麵的犯人時,範青發現中午送來的飯食擺在那裡一動冇動,幾隻老鼠正在啃食。
他當即朝裡麵喊了幾聲,見躺在地上的身影冇有動靜後,不禁看向薑無雙,遞給他一把鑰匙。
“你進去看看他死了冇有。”
薑無雙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道:“我?進去?”
隨後有些為難道:“可是你剛纔不是說,不能隨便靠近犯人嗎?”
範青瞪了他一眼,瞬間變臉,道:“少囉嗦,讓你進去就進去。”
他能在鎮魔塔二十來年冇出意外,靠的就是小心謹慎。
遇事彆人先上,要死也要死在最後。
“快點進去。”
“記住,你現在隻是賤藉看守一個。”
“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
範青見薑無雙站在那裡,遲遲冇有進去,不滿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