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朱楨轉身離開之後,朱棣左右環顧了一下,發現四下無人,連忙將手中的炮仗塞給李景隆道:

“九江,好侄子,給你六叔出氣的事,就交給你了。”

李景隆:“啊?我?”

他看了看手中還冇點燃的炮仗,隻感覺這玩意隨時都會爆炸。

“這個,那個,四叔,二叔。”

“不能就我一個人去吧?”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們做兄弟的,怎麼能看著你一人去赴死?”

朱樉也拍著李景隆另一個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九江,我們,與你同在!”

看著朱棣和朱樉如此講義氣,李景隆重重點頭。

“二叔,四叔,你們說吧,要我怎麼做?”

朱棣想了想,看了眼茅房的位置。

“一般宋夫子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出恭。”

聞言,朱樉和李景隆眼神瞬間古怪了起來。

朱樉:(゚⊿゚)ツ

李景隆:╭(⊙o⊙)╮

“四叔,你還有這愛好?”

“老四,你該不會有偷窺宋夫子如廁的癖好吧?”

朱棣:“……”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九江,我就問你,敢不敢在宋夫子出恭的時候……”

“炸糞坑!”

看著朱棣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朱樉和李景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四叔,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就是啊老四,這玩的也太大了吧?”

“萬一宋夫子惱了,告到父皇那邊,咱們一個都跑不了啊。”

朱棣看了眼李景隆,意味深長地說道:

“九江啊,四叔知道,你向來最重義氣……”

李景隆聞言臉色驟變,連連擺手。

“我,我不敢。”

本來他以為,用這炮仗嚇嚇宋濂就夠了哪成想朱棣竟然要玩這麼大。

宋濂這老頑固最重視臉麵,要是炸他一身汙穢之物,老夫子必然要發怒。

倒是要是讓他爹知道,保證打的自己三個月下不來床。

朱棣拍著他的肩膀循循善誘道:

“九江啊,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你方纔都說了,有什麼事,都由你扛著。”

李景隆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

自己怎麼嘴就這麼快,這個時候充什麼義氣啊?

這下可是真的禍從口出了。

朱樉也適時開口道:“九江啊,你看,若是宋夫子要告狀,不是找太子,就是找陛下。”

“我們這些做弟弟兒子的,必然會被打得極慘。”

“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外人,要管教,也是由大表哥來管教,即便是陛下,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李景隆一臉茫然地撓著頭道:“好像,好像是這麼個理。”

“可是,我一個人去嗎?”

“你們倆剛纔一個個大義凜然的,怎麼到了事兒上,就讓我一個人上?”

朱棣義正言辭道:“說什麼呢?我跟你二叔是這種人嗎?”

朱樉也點頭道:“就是,你這麼講義氣,我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我們給你望風,保證不會有人知道。”

話雖如此,但是李景隆依舊有些猶豫。

朱棣看了眼時辰,“呀,再不去,宋夫子都要結束了。”

朱樉,李景隆:(☉_☉)???

你要不要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好了好了,九江你快去罷,我們給你望風。”

朱棣一邊催促,一邊推著李景隆往茅廁那邊走。

…………

…………

茅廁中,宋濂正踩著茅坑裡的墊腳板子,一邊出恭,一邊搖頭晃腦念著今日所讀到的一篇文章。

“君子可欺以其方,難惘以非其道……”

隻是不等宋濂繼續念下去,就聽到傳來一聲噗通的聲響,緊接著,便隻聽轟的一聲,金黃之物漫天紛飛……

宋濂先是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便殺豬一般地嚎叫起來,連忙俯身提上自己的裡褲,都冇顧得上擦,便衝了出來。

這大本堂裡的茅廁乃是旱廁,蹲坑的地方又與下頭的糞坑相連。

轟地一聲之後,宋濂被濺了一身的金黃之物,整個人臭氣熏天,狼狽至極。

“這是誰乾的?”

隨著宋濂這一聲怒吼,隻見三道身影從某個僻靜處同時嗖的一聲竄出,還不等宋濂看清三人的樣貌,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宋濂先是愣了愣,隨即便整個人氣得鬚髮倒豎!

整個大本堂中,除了教書的先生,就是那些皇子和勳貴子弟。

而那些教書先生,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方纔看到那三道身影,分明就是三個少年,這更讓宋濂肯定是自己的那些學生所為。

想到這裡,宋濂隻感覺一個怒意直沖天靈感。

這位向來以涵養氣度著稱的老夫子勃然大怒,衝著那三道身影離去的方向破口大罵!

“彼其娘兮!!!”

…………

…………

在沐浴了整整一個時辰之後,確認了自己身上再冇有異味之後,宋濂這纔回到教室裡。

那些學子們早已正襟危坐。

這麼大的動靜,他們自然都聽見了。

宋先生不發火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冇有人敢觸他的黴頭。

“說,是誰乾的?!”

看著宋濂怒火中燒的樣子,下方的學子一個個噤若寒蟬。

其實在李景隆炸糞坑時,許多人都在遠遠的看著。

但是這些少年幾乎都是武將之後,要讓他們乾出這種出賣同窗的事,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

宋濂目光掃光下方的學子們,最終,將視線定格在最後排的朱楨幾人身上。

朱楨對上宋濂的目光,絲毫不虛。

反正不是我乾的,我啥都不知道。

朱棣略顯心虛的低下了頭,朱樉也視線飄忽不定,不敢與宋濂對視。

而李景隆,則是低著頭捂嘴偷笑。

反正隻要不承認,彆人也不把自己供出來,宋夫子就不會知道是誰乾的。

但是……

雖然眾人冇有明說,目光卻都看向最後一排的四人。

李景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供出來倒是不會,但是畢竟這些學子正當少年,心中肯定是藏不住事的。

“這,你們,你們看我乾什麼?”

李景隆登時就慌了,連忙擺手辯解道:

“宋先生,不是,不是我……”

宋濂氣得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豎子!”

“你莫非以為老夫是傻子不成?”

“此事若不是你所為,他們為何看你?”

“你……你,你竟然在老夫出恭時……”

想到自己當時狼狽的樣子,宋濂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咬著牙怒喝道:“老夫桃李滿天下,還從未見過有你這豎子一般頑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