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衙門大牢,天字號監牢。

“吾兒!你受苦了,是爹來晚了!”

某處牢房外。

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此刻心疼至極的看向牢房內半死不活的司徒上虞。

他眼白處儘是血絲,當注意到司徒上虞那血肉模糊的屁股時,兩隻手略帶顫抖的握緊鐵欄。

忍不住失聲咆哮道:“不報此仇,我司徒浩誓不為人!!”

此人正是司徒上虞的父親,司徒浩。

在他旁邊,站著一名身披金甲,頭戴金盔的魁梧男子。

男子腰間彆著一把一米來長的金鞘長刀,肩部鑲著一頂紅色披風。

披風直拖到膝蓋處,當中燙著一個大大的“金”字。

“司徒兄不必擔憂,我看令公子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休息幾天就能康複。”

金甲男子聲音洪亮,言罷,突然一掌揮向牢房門鎖處。

隨即隻聽“砰”的一聲,銅製門鎖隨即爆裂。

鐵門在這股巨大沖擊力下,變得搖搖欲墜。

金甲男子隻輕輕一推,便將半寸來厚的鐵門推開。

“多謝寇兄!”

司徒浩抱拳後,急忙進入牢房內,抱起還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司徒上虞。

“爹......”

司徒上虞在司徒浩的呼喊下,緩慢清醒了過來。

“爹,你要給我報仇啊,我要他們死!”

司徒上虞清醒後,心中的憤怒此刻如潮水一般湧出。

他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哪受過這等屈打?

“好好,上虞,把你之前的事情都說一遍,現在金吾衛寇大人在這裡,他們誰都跑不了!”

司徒浩心疼的扶起兒子,心中已是滿腔怒火。

他司徒家在清河縣紮根百年,還從未被如此對待。

敢在清河縣和他司徒家作對,誰來了都不行!

司徒上虞隨即將之前發生的事全數講了一遍。

當講到李長辭時,他眼中滿是厲色,心中怒意急速升起!

“爹,你一定要殺了這小子,都是因為他我才被那狗官找到把柄!”

司徒上虞此刻,心中最恨的人就是李長辭。

之前如死狗一樣任自己擺佈的人,冇想到竟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栽贓陷害,肆意動刑,我看這清河縣衙門是該換換人了!”

“還有你說的那個小子,你放心,爹不會放過他的!”

司徒浩雙目怒火滿布,對一旁金吾衛中郎將寇天雄道:“寇兄,這次就麻煩你了。”

“司徒兄放心,既然受侍郎大人之托,在下定不會讓司徒兄失望。”

寇天雄冷笑一聲,眼中閃過肅殺之色。

......

同一時刻,衙門大牢外。

“寇大人交代過,爾等不得入內!”

幾十名披著鑲金甲冑,手握長刀的士兵排成兩列,站在大牢門外,擋住了一眾企圖上前的衙役。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我清河衙門,難道不知到這是殺頭的大罪?”

此刻前方一名皂班差役拿著佩刀,對著一名領頭的甲士大喊。

這名皂班差役剛纔正帶著人在大牢巡查,突然見一隊金甲衛士闖入。

還冇來得及詢問就被趕出大牢,此刻正是怒氣上湧。

領頭甲士生的濃眉大眼,手中大刀橫在胸前,盯著這名出頭的衙役滋滋大笑:“爾等聽好了,我們乃京都金吾衛,現在隨寇大人辦案,你們若敢阻撓,格殺勿論!”

說罷,他右手握刀一揮。

大刀“呲”的一聲插入地下,頓時塵土飛揚。

“你......”

眼前這一幕,讓這名皂役心中一驚。

本打算說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這群士兵,竟如此專橫霸道!

“小周,算了,我們還是等大人來再說吧。”

另一位年齡偏大的老差役拉了拉他,示意他退回來。

“大哥,這裡可是咱們的地盤,難道就讓他們如此囂張?”

“還是等大人他們來了再說吧,這些人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老差役在衙門多年,眼力自然比年輕人強一些。

此刻他知道萬一動起手來,他們這幫人絕不是對手。

“哈哈,金吾衛的貴客到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好讓本官儘儘地主之誼。”

正當場麵僵持之際,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隨即範知縣帶著衙門師爺和幾名跟丁走了過來。

範知縣瞥了一眼在場的皂吏,示意他們退下,隨後對領頭的那名甲士笑道:“這位軍士不知如何稱呼?”

領頭甲士拔出長刀,握在手中。

之後眼神打量了一下範知縣,道:“你就是清河縣的知縣?”

“本官正是。”

範知縣仍笑臉相迎。

大齊金吾衛負責京都城防與治安。

如今來到清河縣,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位戶部侍郎暗中委托的。

聽來報的人說有一名身穿金甲金盔的人帶隊,眼前之人應該隻是個手下。

正主多半還在大牢裡麵找那個司徒上虞。

既然這次金吾衛都來了,範知縣心中已打定主意。

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人情賣出去。

一個司徒上虞,同時承了戶部侍郎和金吾衛兩份人情。

太值了!

“這位軍士,不知裡麵是哪位大人?待出來後,本官好與他說說案情。”

此時,領頭甲士戲謔的看了範知縣一眼,冷笑一聲,大喝道:

“清河知縣,公堂中栽贓嫁禍,屈打成招,陷害良民,速速拿下,等待大人出來審判。”

領頭甲士一喊,身後兩排士兵紛紛亮刀,眼神不善的望向範知縣。

“還不束手就擒!”

領頭甲士言罷,持刀就像範知縣衝去。

寇天雄早在進入之前就吩咐過他,若見到清河知縣直接擒拿,無須報備。

當他和司徒浩剛進衙門,得知司徒上虞被定罪,打入大牢時,就有了計劃。

範知縣見對方突然發難,心中大驚!

這是什麼情況?

“我乃大齊七品知縣,你們想乾什麼?”

範知縣見形勢不妙,急忙躲在了一眾差役身後。

怎麼不講講條件就直接動手?

真是些粗魯匹夫啊!

他又冇打算揪著司徒上虞不放。

這些人這般激動乾什麼?

領頭甲士衝進人群,幾個照麵就將一眾皂吏打倒在地,後方金吾衛輕易就將一眾捕快製服。

作為金吾衛隊長,他本就是煉體巔峰之人,對付這一群看守大牢的衙役自然輕而易舉。

“你......你放肆!”範知縣臉上浮現恐懼之色。

“區區知縣,還敢反抗!一會我家大人出來定再治你個武力拒捕之罪!”

領頭甲士說著,一把向範知縣抓去。

一旁師爺和數名跟丁此刻早已被金吾衛的威勢嚇破了膽。

站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反抗。

範知縣見兩邊隨從無人上前護衛,心中驚怒交加。

若被金吾衛抓到審判,那可就偷雞不成反失把米,搞不好還會莫名被安個罪名。

就在即將被領頭甲士抓住之際,突然一柄長刀從他身後飛來。

長刀帶著刺耳的破風聲,如流星一般朝他襲去。

領頭甲士見此情形,心中一驚,急忙大步後退。

之後長刀一頭插入他身前地麵,激得石屑紛飛!

同時地麵延伸出數道裂紋,直至他腳下!

而長刀,插入足足有一尺之深!

“金吾衛如此霸道專橫,目中無人,難道是欺我清河縣無人?”

一道輕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正是聞訊而來的上官雲燕。

在她身旁,則站著李長辭等一眾快班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