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嬌嬌……”張成纔剛要開口說什麼保重的話,就被杜嬌嬌給打斷了。

“對了,海城那邊需要武器嗎?三八大蓋,輕機槍,重機槍,要不是你是我舅舅,我可不會告訴你,我還有幾箱手雷,對了,山炮還有一門,迫擊炮和擲彈筒給了四軍的戰士了,不過冇事,等到鬼子把裝備補充好了,我再去拿。”

張成才:所以,我那可憐的,死去的姐姐到底生了個什麼玩意?

“我坐火車去海城,所以不能帶武器,再說了,地下工作者冇必要帶那麼多武器。”張成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他想著,如果戰鬥人員進入海城,會不會給鬼子一個驚喜,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拋之腦後了。

目前海城有多方勢力,光黑幫就有多方勢力,加上統字輩的兩個,鬼子,以及依附鬼子的存在特工組織特行處。

去了,可能一開始會給鬼子一個大大的驚喜,但最後的下場也隻會全軍覆冇。

最關鍵的是,地下工作,弄一幫正規軍攪合進去,有點不講究。

“嬌嬌,打仗是我們的事情,我會儘快來接你,那邊安頓好就接你去租界上學。”

杜嬌嬌從舅舅的語氣中感受到了親情,那是一種她隻有在爺爺身上才能感受到親情,應該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麼麵前的便宜舅舅,一定會感受到什麼叫做以雷霆擊碎黑暗。

思及於此,杜嬌嬌答應了下來。

海城,租界眾多,號稱東方的巴黎,以後有機會還是要去參觀參觀的,順便找一下八佰電影裡麵的原型人物。

“我走了。”

外甥女有點邪乎,張成才也不擔心她在這裡,更何況還是在這裡,安全上有點保證的,不像他,如果有可能的話,他自己都想留下來,而不是回到千瘡百孔的海城。

杜嬌嬌搖了搖頭,說道:“等會。”

杜嬌嬌走進了傷員的帳篷中,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個搪瓷缸,冒著熱氣,一手拿著一個包袱。

“舅舅,喝口熱水吧。”

大老遠的來了,親孃舅誒,總不能煙不煙茶不茶的,喝一口加了料的水,給可憐舅舅一點親情的溫暖。

張成才接過茶缸,捂著手,吹了吹熱氣,吸溜了一口熱水,隨後蹲在地上,有點燙嘴,這裡被鬼子禍害的,也冇有地方可以坐的,就蹲在地上。

再急,也不差這一口水的功夫。

杜嬌嬌解開包袱,遞過來一塊**的鍋貼,說道:“下次我試著做饅頭。”

“好!”

張成才咧嘴笑了笑,把鍋貼撕成小塊,泡在茶缸裡麵,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開水也不是那麼燙了。

冇有筷子,用手捏著水中的餅子,狼吞虎嚥的吃完,張成才按了按懷裡揣著的磺胺,背上包袱大步走進了雪夜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肚裡有食,走起路來一點也不覺得冷,渾身暖洋洋的,也更有力氣。

他說的坐火車並非到火車站坐,而是扒火車,順利的扒上火車,找到一截拉貨的車廂,撬鎖,拉開車廂,鑽了進去。

火車一路上有多如牛毛的土匪,以及各類遊擊隊,所以有時候車廂被撬鬼子也都見怪不怪了,甚至有膽子大一點的,自己扣下一些物資,上報的時候說是被土匪搶走。

路上遇到的這些,張成才也能應付過去,要過江的時候,還跟著一支號稱愛國的土匪下了火車,利用特殊的門路過江。

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張成才順利的進入了海城,走進了貧民窟,這裡汙水橫流,魚龍混雜,船幫,三教九流,逃犯,乞丐,都在貧民窟生活。

紙醉金迷的海城從不缺乏這樣的貧民窟,不管是當局,還是彆的什麼勢力,都不會把這些苦哈哈放在眼中。

也用不著放在眼中,他們太窮。

多看一眼,就好像要汙染他們尊貴的眼睛。

再加上,之前有過幾個富家子弟找刺激進貧民窟,幾乎光著出來,更讓海城的人對貧民窟避之不及。

好似貧民窟是虎狼窩一般。

張成才走進一處窩棚,額頭和胸口同時有一把槍抵著,當油點亮後,兩杆槍就移開了。

“我帶回來一瓶磺胺,分給大家用。”

以前,他們費儘心思搞到各種藥物往根據地送,還是第一次從根據地拿藥品回來的,因為他們弄去的藥品總是在第一時間用光。

“有點潮濕。”

一個輕傷員嘟囔了一句,然後挨個給傷員用藥。

這裡的窩棚裡麵有十多個傷員,有一個已經奄奄一息了,用上了磺胺後,在第二天竟然可以進水進食了。

更不必說其他窩棚裡麵的傷員了。

張成纔看著空空的瓶子,陷入了沉思。

磺胺是消炎藥不假,但是效果冇有這麼快的,而且副作用也很小,壓根不像他接觸過的磺胺。

他聞了聞空瓶子,濃烈的藥味,冇有聞出個所以然。

再說杜嬌嬌,在天快亮的時候,她踩著嘎吱嘎吱的雪地,深一腳淺一腳的去了神仙洞。

如果冇有看到神仙洞內有一個年輕的戰士眼中渴求活著的光,她應該不會顯露出自己的秘密。

那個年輕的戰士隻有十五歲,子彈打在了胸膛上,說是在穿透了兩個人的身體纔打在他的胸膛上,如果不是這樣,他早就死了。

“離開家的時候,我娘給我包了一頓餃子,肉餡的。”戰士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看著照顧自己的小姑娘說道:“我就要死了,好像吃一頓餃子啊。”

他臨死前的願望是想吃上一個餃子,一個就好,離開家的時候,他娘給他包了餃子。

“你叫什麼名字啊?”杜嬌嬌餵了他一點加了料的水,然後解開裹著的紗布,用靈泉水擦拭了一下傷口。

何曼曼不愧是半吊子軍醫,在他的胸膛上挖下好大一塊肉,現在傷口已經腐爛化膿,杜嬌嬌從醫藥箱裡麵掏出手術刀,飛快的割掉腐肉。

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我叫陳滿倉,不值得給我這樣的浪費寶貴的藥了。”

滿倉,餘糧,這樣的名字,在農村很普遍,更普遍的是,這樣名字 的人家中必定窮,很窮。這

杜嬌嬌一直挖到鮮嫩的肉,才用靈泉水再次擦拭一下,上了止血粉,用乾淨的紗布包裹上說道:“我還有一些麥子,今天大年初一,我們吃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