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朕本欲,為我大秦,打下萬世不滅之基業,北滅匈奴,南滅百越。這天下的土地有多廣袤,大秦的領地就要有多廣袤,可惜……這老天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啊!”

嬴政不由得輕輕的咳了一聲,頓時就是一道血流了出來,順著嬴政的嘴臉緩緩流淌,“所以說,朕如今,也是需要確定一個儲君。”

儲君?

趙高聽完,不由得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悄聲說道,“陛下,這儲君之位,您想要確立誰人?”

“朕的大公子扶蘇,此人忠厚純良,素有賢明之名,更是有蒙毅跟蒙恬兩兄弟之輔佐,可堪此位。”

嬴政慢慢說道,“除其以外,朕的子嗣之中,也是無人出其右。”

什麼?

聽到了嬴政所說的話以後,趙高的眼神也是不由得閃爍了起來,隨後,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諾。”

“你為朕起草二份詔書,第一個,你去讓扶蘇,儘快的來到這裡。”

嬴政慢慢說道,“第二個,如果要是朕冇有等到他,便是已經去追隨先祖了,你便直接擁護著扶蘇上位吧。”

“諾……”

趙高聽到嬴政的這些話以後,也是不由得心中異常的複雜。

“扶蘇之仁德,自然不會與爾等有所虧待。”

嬴政對他說道,“趙高,朕也是明瞭,你與那蒙毅,存在些許過節,不過,若是你能夠安心侍奉扶蘇左右,想必,扶蘇定然會讓你一生無憂,你已經跟隨了朕如此歲月,朕不會讓你受虧待的。”

“諾……”

“行了,你速速去擬定詔書吧。”

嬴政有一些有氣無力,“朕的內府,已經如同刀割一般無二,隻怕是,無法熬過這漫漫長夜了……你快去找李斯吧,將這兩份遺詔給準備好,將遺詔發給扶蘇,隨後,便是讓王賁為朕來守護,朕……朕這一生,儘是殺戮,若是死前無人侍衛,怕是那些人,都會對朕出手,在扶蘇到來這裡之前,你,你莫要與朕打擾,這最後一段時間,朕欲清淨……

“諾……諾,”

趙高聽了以後,連忙點了點頭。

他眼中滿是複雜性之色,看了一眼嬴政以後,這才轉身離開了。

等到趙高離開了以後,在嬴政的嘴角之上,這才微微的翹起來一個弧度。

“通武侯大人。”

“情況如何?趙大人?”

看到趙高走了出來,王賁直接右手按在劍上,對著他問道。

“陛下,陛下他……”

趙高也是擦了擦眼淚,“陛下想要讓你去陪他……”

“諾。”

王賁聽了以後,連忙進了寢宮之中,

等到王賁進入了以後,趙高也是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了起來。

“扶蘇?”

趙高無意識的慢慢踱步著,“若是讓這扶蘇繼位……這蒙毅與蒙恬兄弟二人,定然會被他給重用……我與那蒙毅之間,素來有些過節,定然會藉故針對於我。扶蘇……若是扶蘇真的成為了皇帝,那我豈不是必死無疑?”

想到了這裡以後,趙高也不由得臉色更加的沉重了。

“王賁……”

“陛下……”

王賁直接開到了嬴政的身旁,低著身子,跪了下來,裝模作樣的哭喊著,“陛下,怎會如此啊?”

隨後,便是在嬴政的耳邊悄聲說道,“陛下還請放心,一些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

“如此,便是最好。”

嬴政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接下來的事情,都要靠你了。”

“諾。”

王賁也是點了點頭。“臣這就去把那位太醫給叫過來。”

“嗯……”

趙高在把李斯給帶過來的時候,卻是已經發現,在嬴政的身前,跪著一堆宮人,個個都是麵色悲傷不已。

王賁的頭上,更是包裹著白巾,雙手按著劍,跪倒在地,死死的護在嬴政的身旁。

“陛下?陛下……”

剛剛來到這裡的趙高,滿臉都是驚慌之色,“陛下,陛下這是怎麼了?”

“陛下,已經歸天了!”

王賁滿臉都是淚水,咬牙切齒,“可恨這蒼天,也是懼怕了陛下,不敢讓陛下多活片刻!”

什麼?

嘶!

李斯聽到王賁的話以後,也是不由得跪倒在地,直接哭了起來。

“陛下,陛下……”

趙高聽到王賁的話之後,也是不由得鼻子一酸,對著嬴政,就要撲過來。

王賁看著趙高的動作,直接站了起來,手中的寶劍,直接出鞘,對著他沉聲喝到,“趙大人還請停步!”

什麼?

趙高不由得愣了一下,“通武侯,你這是何意?”

“陛下遺令,除公子扶蘇外,任何人不許靠近陛下身體!”

“什麼?這……”

趙高也是臉色一頓,看了一眼嬴政之後,也是抹著眼淚說道,“我與陛下亦是主仆一場,不過是想要再看看陛下最後一眼,通武侯何至於此?”

“趙大人,這是陛下的旨意,你這是,想要抗旨不尊嗎?”

王賁的臉色,也是瞬間嚴肅了起來,“陛下已經說了,讓趙大人和李斯大人儘快去把陛下的遺令給完成。”

遺令?

趙高聽到王賁這個說法,心中不由得一動,“通武侯大人,遺令你不清楚?”

“自然不知。”

王賁對趙高說道,“陛下在最後之時,不過是讓我催促兩位大人去完成而已,我不過是一介武夫,如何能得知這遺令為何?趙大人,你還是儘快去完成陛下的遺令吧,若是顧及主仆之情,不如早些去做事,莫要讓在下難做。”

“是是是,我這便去。”

說完,趙高拉著李斯,直接就離開了。

等到他們兩個離開了以後,躺在榻上的嬴政,也是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

“趙大人,不知道陛下,有何遺令?”

被趙高給拉著來到了自己所在的偏殿之中以後,李斯這纔對著他問道。

“丞相大人……”

趙高把偏殿的大門,直接就給關上了,轉過頭來,瞥了一眼李斯,這纔來回踱步了起來。

“趙大人?”

看著趙高這樣欲言又止的表情,李斯的心中,也是不由得越來越越著急了。

陛下在彌留之際,到底跟趙高吩咐了什麼事情?

“丞相大人……”

趙高的嘴唇,微微的動了起來,之後,這才慢慢的對著李斯說道,“陛下在彌留之際,吩咐,說是要讓公子扶蘇作為儲君。”

“公子扶蘇?”

李斯聽了以後,也是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公子扶蘇,向來都是擁有著仁德之名再加上還是陛下長公子,深被陛下喜愛,在這所有的皇子之中,便是公子扶蘇最合適。”

“剛纔通武侯之言,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嗯……”

趙高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緊緊的盯著李斯,“丞相大人,你確實不知道,陛下還曾經說過另外一句。”

“什麼話?”

李斯不由得一愣,馬上對趙高問道。

“陛下曾說,蒙毅與蒙恬兄弟,都是朝中大將,素來都是勇武賢德之人,滿朝文武,無人能及。”

“這……”

李斯也是不由得愣住了,隨後也是點了點頭,“蒙恬與蒙毅二人,都是才德兼備之人,亦是元老人物,被陛下深深器重,這也是應當之理。”

“丞相大人,這陛下的話,說的可是……”

趙高對著李斯說道,“讓公子扶蘇,日後若是外事不決,當問蒙恬,內事不決,當問蒙毅。”

“這也就是代表著,讓蒙恬成為這天下的兵馬大元帥,讓蒙毅成為這百官之首。”

什麼?

李斯聽到了趙高的話以後,也是不由得愣住了,嘴唇動了幾次以後,也才說道,“若是果真如此的話,我等這些臣子,自然也是要遵守的。”

“這是當然……”

趙高壓低了聲音,“日後,等到蒙恬成為兵馬大元帥,蒙毅成為百官之首的時候,他們兩兄弟深受公子扶蘇器重,丞相大人,等到了這個時候,估計你我二人,也是能夠一起上路,在這九泉之下作伴。”

什麼?

聽到了趙高的話以後,李斯的臉色,也是不由得瞬間變了起來,“趙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丞相大人還不清楚嗎?”

趙高對李斯說道,“蒙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丞相大人也是清楚的吧?這個蒙毅自以為是,總是喜歡懷柔之術,偏重儒術,丞相大人的策略,可是與他格格不入啊,你說,這蒙毅,真的能夠送的下來丞相大人你嗎?無論是你的地位還是你的才能,我是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威脅的。”

“國策之上,有所爭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斯聽了以後,也是不由得緊緊地握起來自己的手,“未來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公子扶蘇說了算的,這種事情,又是如何可能……”

“對,確實是丞相大人所說這樣。”

趙高也是抱著拳對李斯說道,“丞相大人,我確實有一言相告。”

“趙大人,不知道,你要說些什麼?”

“這大秦的以後,都是由下一任帝皇說了算的。”

趙高也是眯起了眼睛,“可是,這如今可是大不相同,這下一任帝皇的人選,可是由丞相大人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