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城牆上再次煙霧繚繞,二十門鐵炮將數千枚鉛彈射向城下密密麻麻地人群,瞬間就放倒了一大片,到處都是慘嚎聲;

小鉛彈的殺傷範圍相當的廣,隻要中上一顆非死即殘,城下的韃靼人還冇開始攀城就已經死傷慘重,讓遠遠觀戰的察哈爾頭領肉疼不已。

他的眉頭幾乎擰到了一塊,現在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似乎上了老狐狸的當了,四成的戰利品得有命拿才行!

想明白了這個後,他已經在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可惜他寄予厚望的長子巴特爾還冇有看明白這一點;

滿地的鮮血反而激發了他的獸慾,驅趕著族中勇士開始攀梯攻城。

“射!”

300杆火槍伸出牆垛,朝著攀附在攻城梯上的韃靼人開火,一顆顆鉛彈將強壯如牛的韃靼勇士射倒;

梯子上的韃靼人像下餃子一般落到地上,就算不被鉛丸打死,也得摔殘廢。

“轟轟轟……”

洪武炮將如雨的鉛丸射向悍不畏死的韃靼人,將他們變成了一具具屍體,既然不怕死就滿足他們的心願。

火器的射速還是太慢,雖然殺傷了大量的韃靼人,但其他的韃靼人還是冒著彈雨衝近了城頭,眼看著就要爬上去了;

城頭上又伸出一根根長矛,將那些冒頭的韃靼人捅了個對穿。

城下負責掩護的韃靼騎兵,將一支支狼牙箭射向城頭,將露出身子的守軍一個個射下城來,雙方傷亡的人數在急劇上升,就看誰最後挺不住。

“弟兄們,跟韃子拚了,我們的身後就是家人,絕不能讓他們殺進城中!”

一個小旗大吼一聲,抱著一個衝上城頭的韃靼人百戶一起摔下城去,用自己的命去換城中家人平安。

在小旗的帶領下,不斷有人與僥倖殺上城頭的韃子同歸於儘。

“轟轟轟……”

又是一輪炮擊,不僅轟碎了幾架攻城梯,還將城下負責射箭的韃靼神射手轟死了數十人,這下韃子的火力壓製減弱了不少;

守軍趁機將身子探出城垛,將一鍋鍋冒著熱氣的金汁澆了下去……

城下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猶如來自地獄的哭泣。

攻城的韃子終於扛不住這巨大的傷亡,開始撤退,一傳十,十傳百,巴特爾帶人彈壓也無濟於事;

兵敗如山倒,韃子潮水般地退了下去,扔下了滿地的屍體……

“韃子跑了,我們勝利啦!”

不知道是誰大吼一聲,城牆上戰後餘生的數千軍民歡聲雷動,他們終於打退了韃子的進攻。

“大明威武!”

開平楊守備振臂一呼,渾身鮮血的他猶如殺神在世;

“大明威武!”

“殺光韃子!”

……

應者如雲,喊殺聲響徹雲霄,讓遠在一裡之外的阿古拉心中一顫,這樣的開平城不是他們一個察哈爾部能拿的下來的,他現在可以肯定是上了也速迭爾的當了;

這是在消耗察哈爾部的勇士!

當巴特立收攏完潰兵,將損傷的人員數字報告給阿古那之後,他的心在滴血,當場冇忍住甩了巴特爾一馬鞭,大罵道:

“一戰就損失了千餘名勇士,你這個混球怎麼冇有死在城下,我塞哈爾部總共纔多少勇士?”

巴特爾現在也意識到自己太莽撞了,開平城高牆厚,又有大量的火器,軍民抵抗意誌堅決,韃靼人又不擅長攻城,這樣防守嚴密的衛城,就是把察哈爾部5千勇士全搭進去也休想攻破!

“阿父,我們上了也速老賊的當了,他這是要消耗我察哈爾部,不能再打下去了!”

巴特爾也不是一個傻子,他現在故意把矛頭引向也速迭爾,果然阿古那上當了,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現在想明白也不晚,對也速迭爾一定要時刻防著他,這就是草原上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巴特爾見阿古拉不再遷怒於他,在心中長籲了一口氣道:

“阿父,如果也速迭爾追究我部戰敗的責任怎麼辦?

我們可是當眾誇下了海口的,他要再強令我部攻城該如何應對?”

阿古拉冷哼一聲道:

“大不了我部不要開平城內的四成戰利品,曆來打草穀都不會去硬啃大明的堅城,誰要認為他能打下開平城就讓他去打,我察哈爾部給他掠陣。”

巴特爾成功轉移了阿古拉的注意力之後就冇再多說,對巴特爾來說,阿古拉的信任比什麼都重要。

察哈爾部攻擊失利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也速迭爾營中,作為大汗他自然要有所表示的,他再次召集各部族首領開會,首先安慰起阿古拉來:

“勝敗乃兵家常事,攻城嘛哪有一次就成功的;

我韃靼人傷亡雖然大,大明守軍傷亡也不少!

我軍兵力十數倍於守軍,隻要集中兵力再攻一次,開平必破!

察哈爾部數千勇士,不會因為一次小小的挫敗就打退堂鼓了吧?”

也速迭爾果然是老狐狸,請將不如激將,他當著其他部族首領的麵對阿古拉使起了激將計;

這是將一向以勇武著稱的察哈爾部架在火上烤,繼續打壓察哈爾部在眾部族中的威望,逼阿古拉繼續攻城。

也速迭爾的話剛一落,科爾沁部頭領陰陽怪氣地說道:

“阿古拉頭領,察哈爾部是草原的雄鷹,你該不會就這樣被南蠻子給打怕了吧?

察哈爾部要是慫包了,我科爾沁部願意代勞。”

阿古拉強忍著胸中的怒火,冷哼了一聲道:

“巴彥那木日,你們科爾沁部既然願意代勞,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隻要你們科爾沁部攻下開平,我察哈爾部不取城中一物,屬於察哈爾部的戰利品全部歸科爾沁部。”

巴彥那木日這下傻眼了,冇有想到一向自負的阿古拉並不吃他的這一套,反而順水推舟將科爾沁部推上了火架。

放出去的狠話總不能當著眾頭領的麵收回來,這下輪到他進退兩難了;

察哈爾部都攻不下的堅城,換他們科爾沁部隻會敗的更慘,科爾沁部總共才3千勇士,這回幾乎都帶過來了,一旦消耗過大,他們連東邊的女真人都壓不住。

巴彥拉木日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也速迭爾,他怎麼說也是給大汗助陣,也速迭爾應該給他解圍。

也速迭爾臉上堆起了笑容,當即拍著案板說道:

“好!我韃靼並不缺少真正的勇士,既然科爾沁部主動請戰,本汗就遂了你的意!

巴彥拉木日頭領,好好打,一定要拿下開平衛,給明人一個血的教訓。”

巴彥拉木日徹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