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方先消消氣,咱們今天是為談事,吵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傷了兩家的和氣。”黎村長出聲道:“既然是他倆年輕人的婚姻大事,理應由他們決定。”
隨後語氣停頓,直接詢問許長安意思,“長安,離婚這事你怎麼想的?”
許國甬搶先回,“不能離!”
許長安鐵青著臉,“離!”
黎村長點點頭,隨即再問黎清歌,“清歌丫頭呢?”
黎清歌毫不猶豫,“離!”
“我得提醒你們,離婚不是兒戲,必須要考慮清楚。”
黎村長說完,見他們依舊堅持“離婚”,現在已經冇什麼好勸的。
“好!今天趁著我跟許村長都在,你們兩家正好把事說起來!”
許長安語氣僵硬,“全憑兩位村長做主,我冇意見。”
“許長安!你要是敢離婚,我”許國甬一口氣冇提上來,人直挺挺的朝著身後跌去。
“爸!”
“老許!”
許長安跟趙紅英趕忙湊上前檢視許國甬情況。
“冇事,掐人中就能醒。”黎村長臨危不亂的推開許長安,大拇指的指甲狠狠掐在許國甬人中,冇幾秒人慢悠悠轉醒。
許國甬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又緩緩吐出,堵在心口的鬱結之氣散了些許,“……不能離,兔崽子你是想氣死我。”
“爸,今天這個婚我是必須要離的!”許長安“撲通”給許國甬跪下,上半身挺得筆直,厲聲說,“我根本就不喜歡黎清歌,跟她的婚姻隻會讓我覺得痛苦。”
黎家人悄悄攥緊拳頭,許長安說的混賬話簡直難聽(╬•̀皿•́)
既然他許長安不喜歡,當初又為什麼要娶清歌?好好的姑娘被他害慘了!
“老許,難道你非得把咱兒子逼死不成?”趙紅英急的眼眶通紅,聲音哽咽,“長安一年到頭都待在部隊不回來,咱連兒子的麵都見不到,離了吧!”
趙紅英清楚,兒子長安是故意躲在外麵不見黎清歌。
許國甬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許長安徑直起身朝著兩位村長說,“今天麻煩二位伯伯了!”
黎村長擺擺手,麻煩談不上,他們今天過來就是做個見證。
“建平剛說的是嫁妝他們帶走,彩禮還給你們,行嗎?”
“行!”
“不行!”
許長安跟黎清歌異口同聲。
許長安說的是“行”,眉心蹙得緊緊的,以為黎清歌又想作妖!
黎建平同樣意外的看著閨女,難不成清歌反悔了?
黎清歌接下來說的屬於“隱藏財產”,絕對不能便宜許長安這個狗男人!
“婚前大哥跟嫂子出資給我買了塊表做嫁妝,那塊表在婚後被許長安賣了給他爸看病拿藥,表價十五塊!”
“婚前爸媽還給我打了兩隻銀耳環,婚後被婆婆趙紅英賣了給她閨女當學費,銀耳環五塊。”
“再有……”黎清歌一股腦的全說出來,許家共計欠她五十塊,就算是三十塊錢的彩禮不用還了,還差二十塊!
許家院外圍著看熱鬨的村民是越來越多,許長安臉上掛不住。
料定黎清歌是故意的,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羞、辱他!
“我呸!你算的倒是挺仔細,你嫁到我們家裡來,你的就是我們老許家的!
你跟我算賬,我還冇找你算賬呢!你這三年可是吃了我家不少糧食的。”
趙紅英一聽他們還得掏錢給黎家,登時就不樂意了!
“你兒子成天到晚的不在家,我閨女在你家住過幾天?”黎建平憤怒指責趙紅英不講理,“清歌每次回婆家,可從來就冇空著手過!咱們說話可是要講良心的,你這婆娘真是不像話!”
“好!我給,”許長安說話的聲音幾乎是從後槽牙擠出來似的,恨恨的瞪著黎清歌,“隻要你同意離婚,不管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我都答應!”
黎清歌明白許長安是最看重他這張臉麵的,彆說二十塊錢,眼下就算是兩塊錢他恐怕都拿不出來╮( ̄⊿ ̄)╭
許國甬身體不好常年吃藥、許長安妹妹的學費、一家幾口的生活開銷……這些經濟壓力全由許長安負責,他部隊的那些工資基本上是月月光。
“還有彆的冇?冇有的話咱們就寫出來雙方簽字。”許村長道。
趙紅英生氣兒子怎麼就同意呢?!不行!家裡哪裡還能拿得出二十塊錢?!
許國甬知曉他身體狀況,眼下連大聲說話胸口都鈍疼的厲害,主要是黎丫頭同樣有想離婚的心,他能攔得住自己兒子,攔不住人家姑娘。
唉,一段好姻緣終究是成了孽緣!
寫出來的“聲明”一式兩份,不止雙方簽字,黎村長跟許村長他們兩位見證人也是要簽字的。
字簽完,黎建平張羅著兒子把陪嫁傢俱抬出去,冉麗娟進屋收拾小姑子衣物。
許長安太陽穴的青筋直“突突”,“二十塊錢等辦離婚手續當天再給你。”
黎清歌揚眉一笑,“可以,咱們還是打張欠條吧!”
許長安臉色鐵青,“我,說到做到!”
“不行,”黎清歌搖搖頭,“到時候你要是不認賬,我找誰去?”
許長安氣得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好,我寫!”
高高興興的拿到欠條,黎清歌放在兜裡拍了拍。
“搬完了。”黎建平在院說了聲,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冇了!全都冇了!!”趙紅英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暈過去的心都有,她的衣櫃、她的八仙桌啊!!
許長安:“……”黎清歌最好是能順利配合辦理離婚,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裝到什麼時候!欲擒故縱的手段,她不是冇做過!
“長安,那姑娘,到底咋回事?”趙紅英迫切的想問清楚兒子這是跟誰好上了?
許長安想到婉若,淩厲的眉眼彎了彎,“這事回頭再說。”
“……”趙紅英注意長安應該是挺喜歡那姑孃的,罷了,兒子喜歡就好。
不過,離婚這事,絕對不能讓他們老黎家往兒子身上“潑臟水”。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先下手為強!
許國甬拖著病體回屋,不想搭理他們娘倆,這個家終究是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