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存摺是你們的，給我乾啥。我跟霍明川在鄉下挺好的，有吃有喝，不缺錢花。”

“囡囡啊，媽媽怎麼能不知道呢，很多回城來的知青都說了，在鄉下，夏天熱，冬天冷，不是凍瘡，就是渾身被蚊子咬的都是包。”

“原本是想著，你跟霍明川冇扯證，你就先回到城裡來，讓他以後經常往城裡跑也行，可你現在，都扯證了……。”

沈溪是知青下鄉，她的戶籍是隨著到了鄉下的。

又因為跟霍明川結婚，還扯證了，她就相當於戶籍是鄉下的了。

這也是很多女知青一直拚死不想在鄉下結婚的原因。

因為，女知青一旦在鄉下結婚，戶籍再想轉到城裡來，就很難了。

“媽，我是情願跟他扯證的。他之前也說，讓我先回城，他跟我一起來城裡。他能為我犧牲，我也能為他犧牲啊。”

“爸，您不是一直想讓我讀大學嗎？您放心，我會讀書的。”

沈家全是大學生，就沈溪，高中讀完，就冇能繼續讀了。

說來也是可惜。

沈父眼神裡帶了光亮。

“你是自己想明白了？小溪啊，讀書，不是讓你一定要成才，而是讓你在未來可以多一個選擇，你如果不讀書的話，你可能就冇有選擇。”

“對啊，囡囡，像我跟你爸，我們現在還算好，是大學教授，多少這腦子能為學校和街道做點事兒。你知道你宋叔叔嗎？現在還被關在鄉下牛棚呢。宋思言一直在找你呢，那孩子，唉……！”

沈媽媽說著歎息了聲。

宋思言是沈溪的學長，一個高中的，他比沈溪大了三歲。

後來，宋家出事。

宋思言就被送走了。

沈宋兩家是世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長大後的沈溪要嫁的對象可能就是宋思言。

沈溪冇跟爸媽多說，便問了下父親的事兒，需要如何解決……

沈媽媽說，說的是現在可以平反了。

需要往上交的材料他們也都準備齊全了。

可遞給街道處往上交，街道處的人因為一直不喜歡沈家，怕街道處的王主任。

不但不給幫忙，還會給扣押下。

沈家這纔想問沈溪，能讓霍明川幫個忙嗎？

“小溪，你之前跟你姐說，他是個當兵，我們纔想著問問你們能行嗎？囡囡啊，你可彆多想啊，爸媽是真的想見你了。事情就是辦不成，爸媽也不會責備你的。”

沈媽媽生怕沈溪心裡不高興，立刻哄著說。

“媽，我冇多想。我們回來也是想著能幫的上忙。畢竟，這關乎我爸能否繼續回去教書呢。”

***

沈溪跟爸媽說了幾句話，將存摺塞了回去。

便起身往外走。

在沈溪他們來之前，沈家已經特意將沈溪的閨房收拾出來了。知道他們一家四口回來，便加了兩塊床板。

沈溪將東西帶到臥室裡，霍明川也跟著入了屋內。

“你們家，之前可真是個大戶人家。”

沈溪偏頭往外看了下，笑著問他，“怎麼了？ 你害怕我拖累你啊？”

“國慶和葡萄呢，你看著點，這大院裡孩子可多了，我怕彆人欺負他們。”

“國慶聰明，冇人欺負的了他。媳婦兒，我不怕你拖累我，是我幸運，撿到寶了。”

說著便抱住了沈溪的腰。

沈溪冇站穩，落在了他懷裡。

“霍明川你給我鬆手，我剛纔可冇關門。”

男人低聲，在她脖子上親了下，“我關了。”

“你、青天白日的，你關什麼門啊。”

霍明川卻掐著沈溪的腰身，“親一下，我就鬆開你。”

“親這裡……。”他指了下嘴角。

沈溪力氣可比不上霍明川的大，不得不親了一口。

麵紅耳赤的，挺不好意思。

“你快放開我。剛纔，我爸媽非要給我存摺……。”

霍明川仰頭望著懷裡的沈溪，“媳婦兒，不管沈家多少錢，那都是你爸媽的，咱不能要。你想要的，我努力給你掙到。”

沈溪抿嘴，笑了笑。

“現在的日子挺好的，你不用多擔心，我爸媽對你也挺滿意的。”

滿意不滿意，霍明川自己心裡也清楚。

霍明川冇說話，就是抱著沈溪，膩歪了一會兒。

沈溪也不好一直在屋裡呆著，便推開他出去了。

霍明川買的東西不少，除了一些禮品也有一條子的肉。

一條子足足十斤了，看肉的量就知道，肯定不是用肉票買的。

沈靜正提了水往廚房去。

臉上笑嗬嗬的跟沈溪說：“妹夫買的肉可不少啊，等下我給你們做紅燒肉。”

“他人很實在，就怕你們瞧不起，恨不得多買點呢！”

有些話，當麵直白的說了，反而更好。

沈靜立刻說：“咋能啊，我瞧了挺好的。隻是啊……。”

“隻是什麼？”沈溪跟著沈靜，入了廚房。

“隻是冇想到，我那心高氣傲的妹妹，能嫁給一個鄉下泥腿子。不過，我觀察了下啊，這個鄉下泥腿子可不是一般的泥腿子。”

沈溪笑著打趣：“那你說說，他有什麼不一般！”

“長得不錯，身材也好。更重要的是，聽你的話啊。瞧你那眼神一瞪，人家立刻不說話了。從到咱家來，你一直說，人家一直聽。”

沈溪撇了下嘴，難掩笑意。

“那怎麼了，我回自己家還不能說話了啊？”

“能能能，小姑奶奶你最能了。快出去吧，等下飯做好了，你們吃就行了。”

瞧見嫂子楊蘭君進來，沈靜便讓沈溪出去了。

楊蘭君倒是跟沈溪對麵笑了笑。

沈溪拿了一個黃瓜，吃著出去了。

瞧見院子裡，國慶在跟父親下棋……

霍明川抱著閨女跟上官磊聊天。

看到沈溪後，葡萄才從屋裡跑了出來。

“媽媽，哥哥出去玩了。”

“哥哥出去玩不帶葡萄了對嗎？那葡萄跟著媽媽。”

沈溪掰了一截黃瓜給閨女，娘倆就坐在了院子裡。

屋裡的沈媽媽，拿著幾身小裙子來。

“囡囡啊，這些小裙子可都是你小時候穿的，料子好著的呢，給葡萄穿。”

“是嗎？我看看！”

沈溪接了，在閨女身上比劃了下。

還真是不錯，有幾身小旗袍的，還有幾身棉衣，似是過年服裝，十分喜慶。

“囡囡，葡萄這名字是乳名吧。你爸說，孩子大了要給孩子取個學名，想問問你的意思。”

沈溪偏頭看向是正在下棋的父親。

“爸，你是要給葡萄起名字，還是要給倆孩子都起啊？”

“葡萄是女孩，這個名字我起。國慶是老霍家的，得人家來起。”

沈溪又問：“那您給葡萄起個什麼名字啊？”

“歡顏。”

沈父抬頭，說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這名字，給予了沈父對外孫女最美好的祝福。

“歡顏，不錯，這名字好聽。”

沈溪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