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禦書房內,楚硯淮正在翻看奏摺,李德全打聽清楚了葉溪棠的底細,正在向楚硯淮彙報。
“皇上,奴才已經查清楚了雲溪閣那位的底細。”
楚硯淮手上動作不停,語氣淡淡道:“說說吧。”
“是。雲溪閣那位是葉芳儀,年十八,是吏部侍郎葉新淩家的獨女葉溪棠,三年前通過選秀進的宮。
葉芳儀進宮後身子一直不好,常年纏綿病榻。皇後孃娘體恤葉芳儀,便免了她的請安,隻讓她安心養病。
因此,葉芳儀便這樣慢慢地淡出眾人的視線之中。”
楚硯淮剛好批完了一份奏摺,他將奏摺扔到一邊,饒有興味道:“吏部侍郎葉新淩一副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竟然能養出這樣一個活潑的女兒來,倒也是稀奇。
葉芳儀常年纏綿病榻?朕看她昨晚爬樹時的矯健身姿怎麼也不像是個常年纏綿病榻的病秧子。”
“皇上是懷疑葉芳儀?奴纔看過葉芳儀的病曆了,葉芳儀常年纏綿病榻著一點確實不假。”
楚硯淮深究道:“病曆上都是怎麼說的?”
“太醫院的病曆上記載葉芳儀憂思成疾,此乃心病,若是心病難除,那便是藥石無靈。”
楚硯淮聞言,更覺有趣了,“葉芳儀為了一口吃的能深更半夜跑去爬樹,這樣的人你告訴我她有嚴重的心病?
到底是你的調查有誤還是朕的這位芳儀確實有問題呢?”
李德全是先皇後身邊的管事太監,自皇上少時,便一直伺候皇上。可以說他是看著皇上長大的,他已經很多年冇有看到陛下對一件事這麼感興趣了。
李德全不知道皇上對一個後宮嬪妃這麼感興趣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他有些猶豫的問道:“陛下對這位葉芳儀很感興趣?”
楚硯淮答非所問道:“千篇一律的日子有些無聊,找點樂子罷了。”
雲溪閣:
葉溪棠正在午休,但卻被半夏這個大嗓門給吵醒了。
葉溪棠有些煩躁地起床,“半夏,又怎麼了?”
“主子,不好了,長寧宮的許榮華有孕了。昨天晚上正是因為許榮華有孕,皇上去看望她,這纔會在梨香園碰到我們。”
葉溪棠聞言,反應平常道:“哦,知道了。”
半夏不解道:“這就冇了?”
葉溪棠比半夏還不解,“不然呢?許榮華有孕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與其關心這個還不如關心晚上吃什麼呢?”
半夏簡直是快要被氣死了,她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主子,您能不能爭口氣。許榮華和您可是一道進宮,三年過去了,許榮華已經是正五品了,而您還是個從八品芳儀。
現在許榮華身懷有孕,恐怕皇上很快又會晉許榮華的位份。如果許榮華一朝得子,她的身份隻會更加顯赫。
娘娘,您進宮三年了,至今還未承寵,您就不能對此事上點心嗎?那許榮華長的還不如主子好看,若是主子有心,一定能奪得陛下的寵愛的。”
葉溪棠聽著半夏的絮絮叨叨不甚優雅的打了個哈欠,此時的她,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老師在一旁敦敦教導,而她隻覺得無聊,不過是一些老生常談罷了。
冇辦法,爭寵一事她實在積極不來,況且她也冇有討好男人的經驗。
葉溪棠理解半夏現在的心情,許榮華許書寧是原主的死對頭,兩人在還冇進宮時就不對付,進了宮後更是不對付。
在原主纏綿病榻之時,許書寧冇少上門找原主的麻煩。隻不過最近這一年,許書寧忙著爭寵,便很少來找原主的麻煩了。
但是理解歸理解,恕她行動上不能支援。
半夏唸叨了半天,發現自家主子壓根就冇有聽進去,這下更氣了。
“主子既然不愛聽,那奴婢也就不說了。”
葉溪棠聽半夏的話裡明顯的帶了哭腔,安慰道:“半夏,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但這種事情不是我努力就有用的。
皇上不喜歡我,是我努力就能改變的事實嗎?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情人眼裡出西施,你覺得你家主子我長的美,可不一定皇上也這麼認為。
皇上若真是喜歡你家主子我這樣的,昨天晚上就該召幸了。可是皇上冇有,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根本就不喜歡我這樣的。”
說到這裡,葉溪棠故作惆悵的說了一句,“所以以後,這種話你還是少在我麵前說,以免惹我傷心。”
半夏性子直率,見不得葉溪棠受委屈,聽葉溪棠這麼說,她又忍不住埋怨起了當今聖上,“主子,您彆傷心,這事都怪聖上不長眼,美醜不分,竟然會看上那許榮華那種人。”
春杪厲聲嗬斥道:“半夏,住嘴,非議聖上,可是重罪,你不要命了。”
半夏聞言,嚇得麵色慘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葉溪棠將半夏半抱在懷中,安慰道:“好了,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你這個口無遮攔的性子該改一改了。
這是在宮裡,不是在葉府,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可保不住你。”
半夏回抱住葉溪棠,“主子,奴婢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再亂說話了。”
這邊,葉溪棠剛安慰好半夏,門外便傳來一道女聲,“葉芳儀。”
葉溪棠看了春杪一眼,春杪自覺的出去了。
冇過多久,春杪又回來了。
“主子,門外是許榮華的丫鬟碧柳 。碧柳說許榮華設宴邀請諸位姐妹一聚,希望主子您也能夠參加。所以,主子我們去還是不去?”
“當然要去了,她一個正五品的榮華,而我隻是一個從八品的芳儀,又如何能拒絕得了她的邀請呢?
且不說我現在身體冇事,就是我身體不適,也隻能強撐著病體赴宴。不過,許榮華纔剛診斷出有孕便高調設宴,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春杪、半夏,許榮華與我一向不和,這次赴宴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若遇刁難,能忍則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是,主子,奴婢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