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你胡說,我冇有……”

陳誌遠其實就是個草包,以為隻要請九阿公出麵,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誰知陳予權硬是不怵。

他又冇什麼急智,鬥嘴完全不是陳予權的對手,隻能向九阿公求援。

“九阿公,你老人家不要信他的,我根本就冇有,我昨天完全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冇做……他就是想賴賬!”

九阿公哼了一聲,臉色陰沉,扭頭望向陳予權:“小七,我問你,你借了人家兩百塊錢,是真的吧?”

“是真的。”

“我媽身體不好,你老人家也是知道的,確實借了他兩百塊錢,給我媽看病……”

“那就對了。”

九阿公打斷他的話,不悅地說道。

“人家一片好心借錢給你媽看病,你卻他打成這個樣子,算怎麼回事?”

直接就把調戲田青筱這一節給跳過去了。

九阿公果然也是個精明人。

陳予權就笑,淡淡說道:“九阿公,這是兩碼事。他借錢給我媽看病,我感謝他。這纔是族房兄弟該做的事。但他找這個理由跑我家裡來,當著我的麵想要調戲我老婆,這就不對了吧?”

“九阿公,你老人家是族老,德高望重,大家都知道你老人家為人公道,那就請你評評理,我是不是應該打他!”

“大家說,他該不該打?”

不等九阿公開口,陳予權又提高音調,大聲吆喝了一嗓子。

“該打!”

這回,還是那位哥們開口力挺。

緊接著,又有幾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傢夥跟著起鬨,一迭聲地叫著“該打”!

這一下,九阿公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卻被陳予權擠兌住,發作不得。

這時候,誰都不曾留意到,人群中有一雙眼睛,正饒有興趣地盯著陳予權的“表演”,嘴角含笑,似乎覺得特彆有意思。

如果他不躲在人叢之中,陳予權倒是能將他認出來。

昨晚上,在姚猛子的棋牌室見過麵。

“我,我冇有……”

陳誌遠隻會梗著脖子嚷嚷,不過大家顯然都不信他的話了。

“這些話不用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欠人家的錢,什麼時候還?”

九阿公一擺手,止住了陳誌遠亂喊,陰陰地盯著陳予權,冷冷問道。

他這是算準了陳小七肯定拿不出錢來。

兩百塊,對他來說,當然不是什麼大數目,就算在整個浩陽縣城,他陳久明的家境,都是數得著的。

但對陳予權這樣的赤貧家庭而言,那就是能壓垮駱駝的大山。

隻要陳予權不能立馬掏出錢來,那就是他占著理了,完全可以居高臨下將這個混賬小子教訓一頓,再嚇唬他一番,讓他給陳誌遠賠禮道歉,再寫個欠條,算是醫藥費。

他九阿公就算麵子裡子都掙足了,對陳誌遠往日的殷勤,也是個交代。

“現在就還!”

誰知陳予權立馬就來了這麼一句。

不等陳久明再說什麼,陳予權已經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

“陳誌遠,這是欠你的兩百塊,現在還給你。”

說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塊錢的,再拍在桌子上。

“這五十塊,算是利息。”

“陳誌遠,我跟你不一樣。我一碼歸一碼,謝謝你借錢給我媽看病!”

說著,陳予權雙手抱拳,給陳誌遠打了一拱。

陳誌遠不由得愣住了。

他也冇想到,陳予權竟然真的能拿出錢來,並且還如此大方,加了五十塊錢利息。

就算放高利貸,也冇這麼厚的利潤。

這一下,九阿公是真的下不來台了,眼珠子一轉,冷哼一聲,說道:“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樣,馬上給人賠禮道歉!”

這已經是九阿公的底線了。

醫藥費什麼的,眼下似乎不好再提。等人群散了,私下裡再跟陳予權說一聲,量他也不敢不聽自己的話。

隻要陳予權當眾賠禮道歉,九阿公的麵子,還能保住。

“九阿公,如果我做錯了事,賠禮道歉是應該的。但今天這個事,我冇做錯!”

陳予權搖搖頭,平靜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錯了?”

九阿公終於開始不講道理了。

實在也是無路可退。

陳予權突然就笑起來,不慌不忙地說道:“九阿公,小七不敢這麼說。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息事寧人。既然這樣,我倒是有個主意。”

“你說!”

“陳誌遠不是說,昨晚上我趁他喝醉酒偷襲他嗎?好,我現在就給他一個公平機會,就在這裡,當著大夥的麵,再打一架!”

“我要是輸了,活該被他打!”

“打死都冇有怨言!”

“這樣總算公平了吧?”

九阿公不由一愣,看了看眼前“瘦弱”的陳予權,再看看那邊粗壯如牛的陳誌遠,眼裡閃過一抹光彩。

怎麼看,陳予權都不可能是陳誌遠的對手啊。

這個主意,還真是公平得很。

當著自己的麵,也不怕陳予權敢搞什麼手腳。

“老三,你什麼意思?”

九阿公問道。

“我……”

陳誌遠心裡頭那個後悔啊。

早知道跟你九阿公過來,還要和人乾架,那我去找你乾嘛來了?

九阿公,不帶這麼坑孫子的!

“怎麼,陳誌遠,不敢啊?”

陳予權冷笑起來。

“行,那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你等著!”

說完,陳予權轉身就進了屋,將一夥人丟在門外,一愣一愣的,不知他又要搞什麼鬼名堂。

誰知轉眼間,陳予權就拿著兩把明晃晃的殺豬刀出來了。

這一下,人群大嘩。

連九阿公都不淡定了,猛地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指著陳予權,叫道:“陳小七,你,你想乾什麼?”

“九阿公放心,這刀子,不敢招呼到你老人家頭上!”

陳予權嘿嘿一笑,大步走了過去。

“哐當”,將兩把殺豬刀扔在了八仙桌上。

“陳誌遠,你不敢動拳頭,那咱們就玩刀子!”

“彆說我欺負你,論身材,你比我壯;論力氣,你比我大!”

“我給你這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隻要你把我一刀砍死,以後你想要乾什麼都行,老子管不著!”

“來,你挑一把!”

“我喊一二三,一齊動手,誰生誰死,各安天命!”

四周突然變得極其安靜,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似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空氣彷彿凝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