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然而,白寰也冇讓他們失望,緩步踩在院中的六棱石子路上,聲音淡然的說:“怎麼一個勁的哭嚷,不是說上吊嗎?”
這句話炸開在院子裡,原本吵鬨的聲音瞬間消散殆儘。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新主母,她居然勸二小姐去死?
有這麼管家的嗎!
“夫人!您好毒的心。”
蘇姨娘是二小姐的生母,原本是一直站在宋昭君腿邊,想要給人勸下來的,如今聽聞白寰這樣說,當即惱怒不已,道:“不是您生養過的孩子,您就是不心疼!”
子女是母親的逆鱗,隻有一位女兒的姨娘,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安嬤嬤在耳畔提醒:“這是蘇姨娘。”
“以前是她養著二小姐的?”
白寰的問題似乎是問莫名其妙。
安嬤嬤飽經世故卻摸到些許門道,道:“以前家中冇有主母,小姐和少爺們,都是養在姨娘屋子的,稍大些,適才搬來西廂房的。”
夠老道的嬤嬤。
白寰滿意的點了點頭,平聲說:“蘇姨娘教子不嚴,罰十仗,閉門思過一月。”
什……
什麼……
誰也冇想到新主母會為難蘇姨娘,全都是瞠目結舌的。
“你,你憑什麼罰我……”蘇姨娘當場不乾了,發瘋般撒起潑,道:“我父是三品武將,比你們白家官位還大些!我還為侯爺生兒育女,你個剛入門的主母,敢在我頭上耍威風,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她是侯府有名的潑辣戶,侯爺也喜歡她爽朗的性子,老侯爺和老夫人看著她孃家的份上給予包容。
然而,那是以前!
“辱罵主母,罰跪三日!”
這是白寰正式管家的第一日,若是連一個姨娘都處置不了,便也不用再立威了。
“你!你休逞口舌之能!我是寵妾!你不敢動我!”蘇姨娘根本看不懂風向,泄憤的在白寰的底線上麵反覆橫跳。
白寰原本是想給她留點麵子的,奈何她實在不識趣,便怪不得她心狠,道:“掌嘴十五,就在這裡打,現在打。”
這幾話連在一起似是一道炸雷響徹在院子裡,所有的下人全都呆若木雞。
誰也冇想到,新主母居然全然不給蘇姨娘留麵子,她的生父可是侯爺的副將,打不得的……
“都愣著乾什麼,要我親自動手嗎?!”
白寰催促的聲音響起,這是提醒主屋的下人們動手了,此乃當家主母下的命令,還是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誰也不想被牽連,故而無人不從。
“乾什麼!你們乾什麼?”
蘇姨娘冇想到真有人敢上前,還未反應過來,胳膊就被侍女控製住了,退窩被人提了一下跪了下去。
‘啪啪--’
兩聲脆響的巴掌聲,就在耳邊炸開了,嬌豔的俏臉瞬間就紅了,蘇姨娘哪裡受過如此羞辱,眼圈漲紅著,淚水似是斷了線的珍珠,道:“你濫用私刑,侯爺不會放過你的,啊……”
“老夫人,快救救妾身吧,啊……”
好疼,好丟人。
居然在大庭廣眾下羞辱她,臉麵全都丟儘了……
“姨娘!”宋昭君眼睛漲紅一片,雙手抓著房梁上頭的繩子,不上不下的。
“差點給你忘了。”白寰回頭看去,頗有威儀地朝著前頭挪移,腳尖踢在她踩著的凳子上麵,道:“二小姐怎麼還不上吊,是需要我幫你嗎?”
腳下的凳子被踢得一顫,好似隨時都會被踢開一般。
宋昭君哆嗦得如同篩子,雙腿都有些打顫了,她冇想死的,隻是想嚇一嚇新主母。
以前都是這樣的,隻要她以死相逼,祖父和祖母都會妥協的……
“二小姐怎麼發抖了,是不是害怕了。”白寰的嘴邊掛著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平緩道:“你冇見過上吊死的人,他們不是窒息死亡的,而是踢凳子時,繩子掛不住身子的重量,給脖子扯斷而亡的,死後舌頭伸得老長,可嚇人了。”
彆說了,她害怕。
宋昭君生性膽小,除了男女之事的話本外,其餘的故事都是不敢看的,生怕瞧見可怕的東西。
“你,你彆逼我……”
淚水不爭氣在眼圈裡打轉,哽嚥著說著冇有氣勢的話。
白寰笑了,抬手觸碰到粗糙的麻繩,慢悠悠的朝著她的腦袋上麵套去,道:“上吊是頭鑽進裡麵的,要不然是死不了的。”
新主母居然給二小姐把上吊繩套上了,這是生怕她死不了嗎?
圍觀的眾人不知是第幾次被震驚到了,已經要麻木了。
“你,你要做什麼……”宋昭君被嚇得差點跪下,啊啊,好可怕,好後悔惹新主母,悔的腸子都青了……
“我在幫你死呀。”白寰的腳再次踩到凳子上麵,伸出一隻手,比劃出數字三的樣子,然後一根根的手指往回收,便道:“三,二,一!”
‘哢噔--’
“啊啊啊!!不!”
凳子被白寰一腳踢飛,同時掉下來的,還有用飛速逃生的宋昭君,腳底還有凳子離開時留下的顫抖,若是她冇有及時鑽出來,她一定會死的。
“姨娘,祖母,父親!!!啊啊啊,我害怕,我好害怕……”
生死邊緣的遊蕩,如同驚弓之鳥,情緒徹底崩潰了。
她不想死,不想……
新主母為何要逼她死?
霧濛濛的淚眼看不清前方的人影,隻知道那裡是她的狠毒繼母。
白寰居高臨下的看著嚎啕大哭的宋昭君,待她發泄夠了,適才平聲道:“丫頭,你從頭到尾都冇想死,你也不敢死!你隻是想用上吊為由脅迫我,逼我不得不放你出去,對不對?”
一針見血的戳破小心思,宋昭君漲紅著一張臉,半個字都說不出。
“回答我!”
白寰嚴厲的聲音響起,宋昭君本能的顫抖,差點要蹦起來,說:“是……”
她承認,全都承認,彆再嚇唬她的……
“昭平候的子女,應是敢作敢當的性子,你做的不錯。”白寰此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光冇有懲罰二小姐,反倒是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頂。
這,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