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老四老五洗好碗同高媽一起上工去了。老八揹著個揹簍一溜煙就跑冇影。

老六去村支書家借了自行車送向冰回去。

她家離這裡有些遠，單程有二三十裡路不騎車靠走路不得走到天黑，況且還帶個小丫頭。

期間這丫頭還企圖用撒賴來逃避回家，在外婆家不用做事還可以時不時的吃到雞蛋，回家可冇有這個待遇。

在農村五歲的小孩都可以幫家裡乾不少活，也是離得遠了不方便送回去。

還有可以省一個人的口糧老大高朝露兩口子裝傻你不送他們也不來接。

上輩子聽老爸閒聊時說過，老大家的幾個孩子都是到了上學的年紀才被接回去，一放假就又來了。

可她們長大發財了卻把外婆外公忘在門後。

老大的口才和作風上輩子可是見識過很多次，希望老六同誌此去順利。

上輩子多少次老爸高老六同爺奶的衝突都是老大挑起的，無風都能挑起三尺浪。

老六同誌是次次敗北，惹不起躲得起後來乾脆都不來往了。爺奶的在老年終於認清了那個寵愛的老大真麵目，至死都不原諒。

傳聞爺奶過世後老大夢到爺爺拿柺杖打她，後來她的腿疼就一直治不好。

不知是聽了哪位高人神仙的指路，不來往的人卻還是來了孃家在爺奶的牌位前燒紙懺悔。

不知是真玄機還是吃的N多藥起效了，腿疼還真就好了。

小老九一個人在家各個房間看了看，坐北朝南木質正房三間，東邊還有兩間小偏房和一個土坯的廚房。

西邊有一間土坯雜貨房放著一些農具，還有一個豬圈冇有養豬裡麵有幾隻下蛋的母雞和半大的小雞，挨著豬圈的是廁所。

不要嫌臟，自留地裡的肥料可全靠它。隻是上廁所時要小心不要讓小動物爬到你的腳上。

東西各一間中間是堂屋，高父高母住東邊，老四老五住西邊，兩間偏房老六一間，老八老九一間。

向冰小丫頭同高父高母一起住。吃飯一般都在堂屋的四方桌上，吃飯了擺中間，吃完靠神龕擺好下麵橫放著四張長條形的木凳，逢年過節偷偷給祖宗上柱香。

神龕應該有很多年了上麵隻能看清正中的天地國親師幾個大字，兩邊的小字看不太清，上麵寫的都是已逝的先人名字。神龕左邊還貼了一張偉人圖像。

在鄉村人家即使很多年後偉人圖像都是和祖宗靈位放一起。冇有人可以取代他老人家的地位。

堂屋靠牆兩邊都整齊地放著高媽的寶貝織布機和紡紗機。曾經小時候也是看高媽使過，隻是後來物資豐富這兩台伴隨著高媽幾十年的機器也功成身退。

逛了一圈，屋前有兩棵高大的橙子樹上依稀掛著一些青色的果子。屋後還有一塊空地上堆著柴火。

印象中上輩子家裡也這樣的佈局，隻是在空地上雙加蓋了幾間房，現在整個家都用一米來高的土牆圍著。

算是一個很規整的農家小院。逛完這個家整體感覺隻能說是家徒很多壁。冇有幾件像樣的傢俱隻能說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老四老五房裡就一架木頭床，上麵鋪著一床邊上磨損用布包著的竹蓆，那光亮程度就知道已經使用了很多年。

竹蓆下麵鋪的不是被子是些乾稻草，兩個蕎麥枕頭一頭一個。中間摺疊著一個青色的土布單層被子。

床頭擺著一個1米2左右見方的看不清漆樣的木頭櫃子，櫃子上麵有個箱子同樣也是漆都掉了。

門口的牆上釘著個釘子上麵掛了一個圓形的鏡子，可能是掉到過地上中間還裂了一條。

高小九爬上椅子對著鏡子照了照，嬌嬌小小的模樣，常年生病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稀疏的黃頭髮都蓋不住頭皮。

唯一直得誇讚的也隻有一雙眼睛靈動，細細看著眉毛雖淡但眉型很好，睫毛也翹翹的像兩把小扇子。

咧嘴一笑，明眸皓齒，隻要自己多吃點飯讓這丁點大的瓜子臉上長點肉一定會是極美的樣子。

高父高母房裡也是差不多隻是多了一個裝糧食的3米長大櫃子上麵的上著鎖。床頭的櫃子和箱子上麵都上著鎖君子不鎖小人的破鎖。

床上都是鋪的打著補丁的席子和蕎麥枕頭。家裡統一式的青色土布被子應該都是高母自己紡線織的。

看那染色也隻能是自產自銷。床尾還有一個大缸也不知道裡麵裝了什麼寶貝。

所有房間床上都冇有看到鋪被子，現在夏天說得過去，冬天可咋辦？隻有老九同老八的房間裡有個小褥子墊在老九睡覺的位置上。

老八說那是怕她尿床特意準備的，高小九堅決不同意這個說法。隻倔強表示這是父母獨一無二的寵愛。

廚房裡倒是放著一個上麵可以放菜放碗，中間可以當桌子底下是櫃子的五鬥櫃，隻是兩扇櫃門也是用鎖鎖著的。不知道高媽為什麼這麼喜歡上鎖。

逛了一圈這個家徒很多壁的家，高小九心裡哇涼，有點想念二十一世紀的紛繁複雜。

說起這個家上輩子小時候也是聽爺爺講過很多故事的。

祖上曾經也是遠近聞的富紳人家，後來兒大分家高父高山同誌的祖父分到三十多畝上好的水田。

又因隻一個兒子，高父小時候也當過幾天少爺，後來祖父過世，唯一兒子染上的YA片敗光的家產。

是祖母紡紗織布供高父上了幾年學堂後由小地主變成了地主家的放牛娃。堂屋裡放著的織布機就是她老人家當年留下的。

再後來就是浩浩蕩蕩的打土豪分土地，哈哈，小地主竟也成了貧下中農。還因讀過書識過字成了大隊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高父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姐姐，兩個姐姐嫁得比較遠平時也少有回孃家。

弟弟離家十來裡的工廠裡當工人，也生了一女三子四個孩子，隻是最大的孩子才和老六一般大。

兩家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這裡麵有些大人遮掩的不可明說的往事，且聽後續分解。

祖父他老人家真是花光家財還給子孫帶來了機遇。小兒子高河去當了工人，大兒子當了村裡的大隊長，大孫子高朝陽有機會去當兵。

如是不是他老人家敗光了祖產，高爸怎麼說也是個小地主，論成分可是要被批鬥的。

高老三也不可能有機會去當兵，這年頭當兵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是不可多得的跳出農門的出路。

地主家的孫子還想去當兵？不讓你天天戴帽子懺悔就是燒高香了。

嘿，高香都不讓你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