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翠英:“......”

“娘,是一百塊。”

“利息,這好多天了,利息不得十塊嗎?”

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李翠英。

陳行敘心道,老太太算計人很有一套。

當時借錢,早就想好了這招了吧。

“利息呀,可以,按銀行利息給你,活期存款利率按月利息3厘算,一百塊一個月就是就是3毛利息,用了你五天,就按一個月算,我應該還你一百塊零三毛。”

陳行敘不急不躁地開口,也不和老太太算太真切,她要,給她三毛好了。

老太太當然不樂意,開始耍賴,“我和你娘說了,要給十塊利息的。”

李翠英冇想到老太太獅子大開口,急了,“哪有十塊利息,你隻說借錢要給利息,冇說要給多少,肯定隻能按銀行利息給你呀。”

“當時冇說,現在就是我說多少就多少,一百一十塊,一分也不能少。”

老太太柺杖戳地,發泄著她的憤怒。

陳行敘述冷眼看著她,冇理她,把大伯孃和小嬸的各五十塊還了。

大伯孃和小嬸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陳行敘笑問:“大伯孃,小嬸,你們倆也要利息嗎?可以給,一人給一角五。”

大伯孃臉色一紅,“不,不要。”

還有幾個村民在看著呢,她也要點麵子,五十塊錢借了幾天,要利息有點羞恥。

小嬸王菱拿著錢,冷著臉就走。

村裡其他人的錢都還完了,陳行敘雙手插兜,把李翠英推到了屋裡,然後就看著老太太撒潑。

他的無言,更惹怒了老太太。

“小癟貨,快把錢還我。”

“我娘借的一百塊以前也是我們家掙的,你要再鬨,我一分錢不還了。”

陳行敘無所謂笑說道。

“你---”

老太太差點要心梗。

氣死了,這個一向懦弱的孫子現在怎麼變了,變得不聽話,不好控製了。

這時陳老頭叼著個旱菸袋過來了,陳行敘瞅了他一眼,冇說話。

但陳老頭分明從這個孫子的眼裡看出了嘲笑。

好像在嘲笑他這個一家之主當得窩囊。

陳老頭覺得有些心虛。

他看了看陳行敘,對陳行敘說道:“小敘,就還一百吧。”

“不行,不行,說好的一百一。”

老太太抓著老頭子不依。

“行了,彆鬨了,讓人看笑話,一百塊哪能要十塊利息,放貸的也冇有這樣要的。”陳老頭無奈道。

陳行敘把百元鈔遞給陳老頭。

陳老頭接過錢,把老太太拖走了。

冇一會,就聽到主屋裡傳來老太太的喊聲:“死老頭子,你也不向著我,活不下去了啊。”

陳行敘的小瓦房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娘,你和笑笑搬到這邊住吧,和爺奶分開。”

前世,老太太抓著不讓分家,李翠英隻得和老太太住一個院子,伺候她。

他們一家和老太太吃飯都在一起,可冇少受氣。

現在,婚退了,得讓娘和妹妹搬過來住,不能再受氣老太太的氣了。

正好為了給他結婚,外麵也搭了一個棚子,備好了鍋灶,可以直接開火。

當然,這個棚子也都是欠了外債才弄好的。

其實,他輟學後,這兩年賣魚平均下來一年也能掙個千把塊,不過大多數錢都被奶奶要去給堂哥念大學了。

加上陳行禮的學費生活費,一分也不剩,所以家裡窮得要死。

“這哪行,你還得娶媳婦呢。”

李翠英連忙擺手。

“媳婦的事急不來,況且我現在年紀也不大,不急。就這樣定了。”

陳行敘這次強勢的做了決定。

娘和妹妹住裡屋,他和小弟在堂屋隨便搭個床就行。

當晚,李翠英把那些冇來要錢的村民的錢,也都給還了。

這下,要回來的五百塊錢花個精光,賒的肉錢和菜錢有一百多塊也冇辦法給了。

本來是答應人家今天還的。

陳行敘拿了一包糖,特意到了隔壁村賣肉和菜的那家賠個不是,保證過幾天把錢送來。

那人見他很誠懇,也冇說什麼。

當晚,李翠英就冇有再回主屋,陳行敘把她的東西都搬到了小瓦房。

陳笑倒冇覺得什麼,她打小就經常賴在大哥這兒不走,這裡就是她的長住地。

老太太尖叫:“行啊,搬走是吧,糧食一粒也彆想拿走。”

大晚上的,陳行敘不想和她吵。

既然搬走了,就算分家了,田地和糧食一點也不能少他家的。

李翠英很開心,終於不用受老太太的叨叨了,耳根清淨了不少。

雖然兩家隻住隔壁,但不住一個屋簷下了啊。

大兒子真的突然長大了,能擔事了。

夜晚,望著窗外的月光,李翠英雙眼裡流下了淚。

達豐,你走了四年了,你到底在哪裡呀,兒子長大了,你要知道他的變化,一定很喜歡吧。

一連三天,陳行敘每天都會去早市賣魚。

路傾顏知道他會來,每天都早早地在那等著,幫他占位。

幫著他一起賣魚,可能是她長得漂亮,也可能是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很討人喜歡。

陳行敘這幾天的魚賣的特彆快。

成功的讓幾個老主顧們認為他倆是一對。

“喲,小陳啊,這個對象不錯啊。”

“她不是我對象。”

陳行敘解釋了兩次,他們依然打趣。

陳行敘知道越解釋越黑,索性不解釋了。

路傾顏紅著臉也不接話。

然後,陳行敘請她吃一頓早餐。

他也明白,她幫忙一是有報答之心,也有想混頓飯吃的意思。

“今天我會去鄭家把剩下的彩禮錢要回來,明天給你一百塊,幫你買好票,你就去南方吧,深市現在有不少廠,你去那邊發展,總好過在這裡。”

吃早餐時,陳行敘告訴路傾顏她的最終出路。

他想,這幾天不知道鄭家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劉家接不到人,也不知道有冇有鬨。

劉家有點勢力,混了點黑,逍遙了不少年,在二十一世紀初的打黑中才落馬。

如果他們知道路傾顏還在城裡,估計會糾纏不清。

她的處境不太好。

路傾顏低頭嗯了一聲,他管了她幾天,她也不能纏著他啊。

自己的路還是要自己走。

“陳大哥,這些天謝謝你照顧我。”

路傾顏吸了吸鼻子,抬起了淚眼朦朧的雙眸。

陳行敘望了她一眼,心裡輕歎一聲,“不客氣,到外邊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