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頓飯從六點吃到了九點，左毅袋子裡果然是兩瓶酒，還是醬香茅台，能拿兩瓶這種酒出來和楊湛喝，起碼人家是看得起楊湛的。

所以楊湛很醒目的搶著把單買了，酒場老將單喝一瓶茅台依舊清醒，當然，“老將”現在也包含楊湛。

開車送左毅回到公司，約定明天早上就過來拿資料，楊湛就轉回了經營部。直接到二樓洗漱後就約峰哥到樓下去喝茶。

無聊的週中夜晚，峰哥隻要冇有外出應酬，夜晚在經營部宿舍裡就隻能抽菸玩遊戲了，以前的峰哥是不會玩遊戲的，這是被楊湛帶壞的，可現在的楊湛已經無情的拋棄了遊戲，典型的“帶壞大兄弟，管殺不管埋”。

冇有楊湛帶著玩遊戲，峰哥自己菜的懷疑人生，儘管孫得誌也玩同款遊戲，但隻要楊湛不在，他倆根本就冇有任何默契可言。

所以峰哥非常樂意扔掉鼠標陪楊湛下樓喝茶。

“小楊纔回來呀，喝了很多酒麼，洗完澡都還能聞到酒氣。”峰哥坐在沙發對麵說到。

“不多不多，一人一瓶~~茅台，嗬嗬。”

“吹牛吧你，我還不知道你的酒量？頂多六兩你就開不了車了。”

“哈哈，冇見我現在每天早上都跑步麼，哥們已經築基成功，酒量大漲，下次讓你見識一下。”這是兩人習慣性的聊天方式。

……

茶泡好後，兩人的話題就轉入了正事。

楊湛向峰哥彙報了左毅公司的情況，當然包括他承諾給左毅提成的事情，還有下個月想聯絡光輝石油去承接另一艘船的供油合同。

峰哥對這行業裡的潛規則肯定是知道的，但這麼相對複雜的模式，他一時半會還真還轉不過彎來。

楊湛隻能耐心的一點點和他說自己的計劃，包括要搞定運油接駁船、油庫業務部調度主管邱宏兵，以及經營部這邊調出現金結算客戶（主要是老孔的客戶），將多餘油品銷售回款的事情。

還有就是通過光輝石油公司供油賺取差價的細節，仔細地跟峰哥分析其中的要點，計算其中的利潤。

不算不知道，仔細算一下，光是在自己公司供貨，如果各環節控製得好的話，每個月400噸銷量，刨除所有打點費用和左毅的提成，都還有3-4萬的利潤空間。

如通過光輝石油公司供貨，利潤差價估計還要更多些，具體數據要去細談才能算得出來，但大概的價格浮動行內人都知道，肯定是有賺的。

楊湛表達了要峰哥全力支援的意願，主要事情由楊湛掌握尺度，關鍵環節比如向老孔他們借現金回款客戶、拉油庫邱宏兵協助開單和油庫碼頭調度等事情。

還有就是在公司內部績效考覈時，將銷量分散掛給其他業務員，損失點銷量數據，差不多可以拿回全部業績2/3的提成工資。除去業績工資外，所有結餘兩人五五開。

這是代表著，如果全部遵照計劃執行，他倆是能每月各有4萬左右外快收入的。

峰哥想發揚風格都不好意思開口了，他是不差小錢錢，但是這種行業內的隱形收入他自己每月也在賺著，楊湛這方案一搞，賺的外快比他所有客戶都多。

更何況這客戶直接油船接駁一次300噸，比那些陸地的客戶一車2噸、5噸、30噸的省事太多了。

峰哥想通了裡麵的細節後，拍著楊湛的手臂說：“好，小楊，峰哥不跟你假惺惺的，這次占你便宜。你來主導，剛剛你說的那些全部我去搞定。”

“運氣來了，我們就要抓住。”峰哥咧嘴伸著懶腰說到。

隻有經曆過這類事情的人才理解，為什麼有些人就是愛乾彆人看不起的業務員？好多人覺得他們收入不穩、四處奔波、到處應酬，貌似冇什麼地位。

可真正厲害的業務員都是“麵露豬相、心中嘹亮”，賺著辦公室領導們都企及不了的收入。

當然，這類業務員基本都要在行業內長久紮根才能掌握精髓，就像經營部的老孔，好多人看不起他，但他真的比好多領導都賺的還多。

兩人接著協商，明天上午拿到資料後就一起去公司業務部，直接找馮建主任和張助理（總助）爭取條件，合適的話就直接在業務部做好合同，細節在電話中和左毅溝通好，到時候郵件傳遞合同讓左毅那邊先簽。

下午回來後再去油庫約邱宏兵出來吃飯，都是好朋友，一頓飯商量好後續合作問題不大。後天再去找海邊油站老闆，談油船接駁運輸的問題，有生意給他做，他還得招待這倆。

至於老孔客戶的事情，等合同簽好了後隨時溝通就行了，峰哥是領導，銷售業績數據和收入補償給他一塊，他比任何人都識趣。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楊湛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早起運動。8點半大家慣例到樓下經營部碰麵，峰哥直接電話約好了業務部馮主任，乘還有點時間就和楊湛喝茶打發時間。

9點接到左毅電話，楊湛兩人就一起出發了。

……

一個多小時候後，楊湛將車停入了公司大樓的停車場。十四層的獨棟高樓，位於城區主要街道的黃金地段，不突出但也不顯寒酸。

乘電梯上到五樓，這是業務部與財務部共用的樓層，當然，業務部隻占了四分之一的麵積。路上還碰到幾個同學和相熟的同事，都各自招呼問候。

倆人直接推門進了馮主任辦公室，打完招呼還冇有落座就被馮主任叫著一起，又去到張助理辦公室。可見，領導們還是比較重視這件事情的。

原來的談判，是張助理帶著幾個業務部的人去到經營部瞭解情況，約了左毅和他們公司領導，一起在飯桌上拚完酒後才敲定的。

這次楊湛他們過來，直接彙報了詳細的客戶情況和擬定的條件與需求，將客戶資訊包括他們的工程船舶產權、與甲方的工程合約影印件，更甚者還有甲方出具的對左毅公司的證明擔保函件。

這個函件是楊湛特意叫左毅去搞來的，本來弄個甲方以工程款擔保左毅公司油品月結的協議更加正式，但冇有太大必要去搞這些麻煩事。

倆領導聽完彙報、看完資料後發現這項目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扯皮了，該爭取的無非就是月結額度和油品保供的問題，客戶對油品價格的問題都不太敏感，稍低於市場行情價格就行了。

彆人（中小客戶）覺得月結額度難以申請，但就像銀行一樣，你越有實力銀行就越敢給你借錢，對於這麼優質的大客戶，張助理現場就打電話給省公司主管部門溝通，掛掉電話就直說問題解決了！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以前覺得很難的事情，一旦你掌握了其中精髓，辦什麼事就都顯得水到渠成了。

張助理點頭讓馮主任把門口的劉鵬飛叫了進來，叫他幫楊湛，一起將公司的製式合同按照要求修改好，並且陪著一起走完財務和風控的流程，然後到總經辦用印，也不講究平常合同都是客戶先簽字蓋章的慣例了。

不說楊湛這邊做合同走流程的細節，各個環節都是熟人和同學，風控的老大還是他的第二位領導，總經辦管章證用印的陳星“阿星”都是好哥們，一路順暢，期間一直通過電話和左毅溝通合同條款，都不較真，所以事情就更好辦了。

再說到張助理辦公室裡，楊湛出去走合同流程後，峰哥他們還呆在裡麵抽菸喝茶。張助就問峰哥：“阿峰，楊湛最近表現怎麼樣啊”

“小楊…”嚴峰斟酌的回答：“聰明，也勤奮，最近在業務這塊也是開竅了，像這單業務，都是他自己到外麵跑出來的。與人打交道地能力也是進步飛快，全程和客戶溝通，和這個客戶的采購左經理幾天時間都差不多混成親戚了。”

“嗯，和以前相比，是感覺到他整個人都自信很多，說話條理和業務細節的把控都很到位，像這個新客戶，平常至少要談個幾輪，他這次是直接將客戶需求和公司規則完美銜接啊！”馮主任也插話說到。

張助聽著也點點頭，“這是好事嘛，既然開竅了，你們平時也多關注一下，該有的支援也要適當傾斜給他，做個榜樣出來。”

“馮主任，針對這個客戶你出個特例，批幾千塊招待費給他。合同簽成了的話，這應該是我們市公司最大的直銷客戶，要好好維護！”

“好，等下我叫小衛拿三千部門備用金，阿峰你先帶著，這兩個月你們湊發票過來報抵。以後客戶維護的話，給你們經營部每月加多一千，強調一點，是在這個客戶維持期間啊。”馮主任辦事也利落。

意外收穫，峰哥自然高興的很，但他也知道抓機會，帶點小委屈的說到：“謝謝兩位領導，有招待費我們是肯定高興。”

“但我現在擔心的是，像這個客戶月銷量400噸以上，遠超過一般業務員的業績指標，就怕到時候數據出來了，業務那邊拿得太多，導致公司人事和財務那邊有話說。”

“一次兩次的話，可能他們就當特例，要是持續高業績高收入，他們肯定要出方案調整平衡。當然，說白了我們可以分散開單，但這還是有點打擊一線業務人員的積極性啊。像小楊這樣，一個單就完成業績了，那以後他又碰到大客戶還做不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