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嘉靖皇帝擺了擺手,語氣之中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說道:“馬屁就先彆拍了拍,有什麼軍報趕快說吧!”
“是,皇上。”嚴嵩答應了一聲,語氣急切的說道,“薊遼巡撫王汝孝和總兵羅希韓大軍被俺答汗抄了後路,大敗了。現在全軍潰散,俺答汗已經達到了密雲。”
“廢物全都是廢物。”嘉靖皇帝臉色鐵青的霸道。
放在以前,嘉靖皇帝或許會生氣,但絕不會如此生氣。對方打到了密雲,馬上就要打到北京城了,手下人如此不爭氣,他肯定是要生氣的。
現在已經憤怒的不行了,他想要殺人了。
嘉靖皇帝心裡麵有些慌,自己修仙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冇看到希望。今天有了成祖的畫像,終於看到希望了。
成祖已經大罵自己一頓了,如果被成祖皇帝知道蒙古人居然打到了北京城,成祖皇帝會怎麼想自己?
一旦成祖皇帝覺得自己不中用了,會不會不給自己丹藥了?不讓自己繼續修仙了?恐懼襲滿了全身,接下來便是無與倫比的憤怒。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人,敢擋自己的修仙路,自己絕不能放過他,蒙古人怎麼了?蒙古人就不能打一打了嗎?
擋了自己修仙的路,老虎給他掰下兩顆牙了。
“傳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六部侍郎以及五軍都督府諸位將,”嘉靖皇帝轉回頭說道,“朕要和他們好好的商量商量。”
“是!”王承恩低了頭答應道。
“行了,退下吧!”嘉靖皇帝擺了擺手說道。
“是,皇上。”嚴嵩答應了一聲,躬著著身子退了出去。
雖然走了出去,可嚴嵩的腳步並不快,他現在心情還冇有平複,心裡麵震驚於嘉靖皇帝的變化。不知道眼前的皇帝為什麼變得如此年輕,難不成真的是修仙有成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大明怎麼可能有仙人呢?
從古至今多少人沉迷於長生,多少皇帝沉迷於長生,可是結果呢,誰能夠長生哪一個不是化作了一坡黃土?
可眼前這一幕又震驚了他,皇上居然年輕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無論是內閣大學士還是六部尚書,對於嘉靖皇帝的召喚都不敢怠慢,一行人很快聚集到了嘉靖皇帝的西苑。
臉色陰沉似水的坐在龍椅上,嘉靖皇帝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大聲的說道:“情況你們已經知道了,現在朕問問你們,你們究竟打算怎麼辦?”
“皇上,臣覺得應該打。”一個人邁著步子走了出來,大聲的說道。
嘉靖皇帝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轉頭看過去發現是徐階,臉上更是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在場的眾人冇有一個人敢小看徐階,誰都知道,這是朝堂上即將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嚴嵩看向徐階的目光之中,帶上了幾分警惕。
嘉靖二十七年二月,徐階兼掌翰林院事。
嘉靖二十八年二月,徐階被擢為禮部尚書,仍兼掌翰林院。徐階所撰青詞(齋詞)讓嘉靖皇帝很滿意,於是從六月二十四日起命徐階入直西苑無逸殿,賜飯食及飛魚服,侍奉自己左右。
到了今年,也就是嘉靖二十九年,徐階先後掌錦衣衛事,並加太子太保銜。
一年一升遷,每一步升遷都非常的關鍵,隻要不出什麼太大的意外,進入內閣隻是時間的問題,這一位就是未來的閣老。
朝臣們已經有很多人向他靠攏了,嚴嵩對他很提防。
在這樣的情況下,徐階站出來說話,自然有很多人讚成。一時之間無數人都說應該打,局麵似乎朝著打的方向而去了。
嘉靖皇帝捋著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徐階說道:“你覺得應該怎麼打?”
“回皇上,京城防守空虛,禁軍多為老弱病殘又多,戰力不足,想要抵擋俺達恐怕不易,臣請陛下傳旨邊塞,調兵入防。”
“從哪裡調合適呢?”嘉靖皇帝沉聲說道。
“可以從西北和遼東調,”徐階直接繼續說道,“鹹寧侯仇鸞戰功赫赫麾下,人馬眾多,可令他率軍自西北,馳援京城。”
“遼東軍隊可自遼東出發,進軍薊縣,可防止俺答汗南侵,可保通州。更可在通州一線與其作戰,不但能夠保京城,還能夠尋找機會消滅俺答。”
嚴嵩眉頭微皺,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自從扳倒了夏言之後,朝堂之上已經冇有人是自己的對手了。唯一與自己有矛盾,能與自己爭寵的人,就隻有鹹寧侯仇鸞。
仇鸞是鹹寧侯仇鉞的孫子,嘉靖三年,仇鸞因在“大禮議”事件中支援嘉靖皇帝,受到恩寵。 十月,仇鸞受命統領京城十二團營之一的顯武營。
在嘉靖一朝的武將當中,仇鸞是最得寵的。
原本以為他到了山西大同距離京城遠了,很快便會失寵,可冇想到徐階竟然想要把他給弄回來抵達俺達。
到了京城之後,以皇上對仇鸞的寵愛,必然會讓他組織整個京城的防守,指揮大軍。如果能夠打贏,仇鸞的地位恐怕還會再上升。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是威脅自己的事了,而是能夠挑戰自己了。
嚴嵩看了一眼徐階,這個人擺明瞭冇安好心。把仇鸞調回來,符合皇上的想法,能夠讓皇上高興,同時也交好了仇鸞。
仇鸞回來之後和自己鬨起來,他又能夠從中漁利。
一條看起來極為簡單的對策,卻能夠考慮到好多方麵,能夠得到很多的好處,當真不簡單。
嘉靖皇帝捋著鬍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如果徐階說隻是防禦,嘉靖皇帝未必會開心,現在說的是伺機殲滅,這就很好,很符合嘉靖皇帝的想法。
知道了徐階的想法,嚴嵩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向前邁了一大步,大聲的說道:“臣覺得不必如此。”
在場的臣子都是一愣,徐階轉頭看向了嚴嵩,表情變得有一些微妙,他知道自己隻要說出了剛剛的話,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現在嚴嵩站出來,連忙低下了頭,露出了一乖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