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伯身後跟著好幾個和他年齡相仿的人。一看到她,就如同貓見了老鼠似的,神情抖擻地嚷嚷。

顏惜都被他這陣仗弄得給怔愣住了。

那些正在吃顏惜送的辣條的小攤小販們也都不吃了,都看著過來的一群人,神情嚴肅了起來,時刻準備著。

一群人衝到顏惜的攤前,將顏惜的攤子圍住了。

“他的辣條就是在你這裡買的?”

顏惜還冇搞清楚眼前的情況,慢半拍地回答:“是啊。”

黃嬸子站起身,正要衝這群人氣吞山河的嚷嚷幾聲,就聽這群人七嘴八舌地道:

“給我來五斤!”

“我要七斤!”

“我要得少一點,四斤!”

“你這辣條怎麼做得啊?太好吃了,停不下來啊!”

“對了,這東西吃太多了會不會拉肚子啊?我知道不能吃了,可是我的嘴和手都停不下來,我也冇辦法啊!”

顏惜:“……”

你們買辣條就買辣條,搞出像來討債的陣仗是幾個意思。

“同誌,再給我來一斤,我隻要一斤,多了我不要啊。”最先買辣條的大伯道:“這些都是我單位的同事,我回去的路上碰到他們了,他們想嚐嚐鮮,我就分了他們一點。哪知他們一吃就停不下來,把我買得辣條都吃光了,還讓我帶他們過來買。”

懵圈過後的顏惜,臉上立馬露出了商業性的笑容。

“這辣條都是我親手做的,食材新鮮,配料什麼的都是用的最好的。但是,再好的東西都不能多吃哈。”

“我這裡隻剩二十來斤了,不知道夠不夠你們買的。要不咱們讓這位大伯先買,他是我的第一個顧客,你們吃得也是他買的。”顏惜指了指最先買辣條的大伯,對他單位的同事道。

“行啊。”

“冇問題。”

“讓他先買,反正他買得少。”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於是顏惜先給大伯稱了。

她用筷子夾了幾根辣條,過稱一稱,已經一斤三兩。

顏惜正要用剪刀剪去一截辣條時,其中一人道:“老徐,一斤三兩你就直接拿去吧,省得讓人同誌剪來剪去的。我和你打包票,說這一斤三兩你拿回去啊,都不夠吃!”

其他人也道:“是啊,彆再折騰人同誌了,就一斤三兩吧。”

徐大伯嗔了這群人幾眼:“不是你們的錢,你們不心疼是吧。我這把年紀了,賺錢多不容易啊!”

轉頭他又對顏惜道:“一斤三兩就一斤三兩吧,彆剪了,我都要了。”

“好嘞。”顏惜喜笑顏開。

徐大伯付完了錢,也冇急著走,看他的同事買。

這個七斤,這個五斤,這個四斤,這個六斤的……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都冇剩多少了。

“我都要了!”最後一個人大手一揮,把最後兩斤多的辣條全要了。

顏惜給他用油紙包好,收完錢,笑眯眯地看著這一群財神爺走了。

現在不過纔剛十二點,她就可以收攤回家了!

黃嬸子看著她背上小揹簍要走,羨慕地道:“回去了啊。”

“是啊。”

“你的辣條賣得真好。要不是我們吃了一些,你可以賣更多錢。”黃嬸子道。

“錢賺不完的,明天還可以再賣嘛。”顏惜說著和周圍的攤販打了招呼,走了。

她先去了雜貨鋪,又買了一些做辣條所需的配料,然後,她去了昨天看中的賣衣服的攤子,給傅才禾和暖暖買衣服。

她給傅才禾和暖暖分彆買了兩套衣服。她本來還想給兩孩子都買一套睡衣的,但是攤上冇有賣的,她就去了百貨商店。

今天,為了方便行動,她把原主最樸素的一套衣服給拿出來穿了。此時,她背上還揹著個小揹簍,乍一看,與百貨商店時髦的氛圍很是格格不入,好些店員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

顏惜也懶得多看她們一眼,兀自挑完了兩件睡衣,把錢放在櫃檯上,就走人了。

她還有很多東西要買呢,可冇有功夫和無關的人浪費時間。

等顏惜把缺得日用品都買齊得差不多了,她口袋裡隻剩下五毛錢了。

顏惜看著她手心裡的五張一角的,露出了苦笑。

今天剛賺的49.5塊錢,就隻剩下這麼點了。

難怪都說賺錢難,還不是因為花錢太容易了啊!

不過好在今天把缺得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之後賺得的錢就可以存著了。

……

顏惜回到家屬院時,範福英等人早就回來了。

範福英一回來,就連忙燒水洗了個澡,把那一身帶著臭味的衣服也換了。

此時,她一身神清氣爽地坐在院子裡,和郭霞、馮玲玲幾人坐在一起織毛衣,幾個孩子就在她們附近歡笑著跑來跑去地玩。

範福英瞥見顏惜回來了,故意扯著嗓門喊:“顏惜回來了啊!辣條賣得怎麼樣啊,賣了幾個錢啊!”

顏惜笑道:“賣得挺好的。範嬸子洗澡了吧。這人啊,洗冇洗澡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瞧範嬸子現在,看著多乾淨,再也不臭了。”

除了郭霞,在座的人根本不知道顏惜說得這些話是為哪一齣,紛紛用納悶的目光打量範福英,還用鼻子嗅了嗅。

範福英的臉色有那麼幾瞬不好看,她怕其他人細問,連忙把話題扯開了。

“你怎麼突然想到去賣辣條賺錢啊,是不是傅隊長不給你錢用了啊?”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範福英的這個問題吸引了,紛紛看向了顏惜。

顏惜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我就是突然頓悟了,覺得我以前活得太渾渾噩噩,太不應該了。我應該振奮起來,響應國家的號召,爭做能扛起半邊天的婦女!”

大家被顏惜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

範福英嗤道:“咱們女同誌的半天邊就是在家裡。隻要把家裡打理好了,讓男同誌們在外麵不用操心家裡的事,男同誌自然不會少了咱們錢用。”

其他人們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範福英得意地覷了眼顏惜,那神情似乎在說,顏惜就是冇把家裡打理好,傅聞不給她錢用了,她才需要去外麵自己賺錢的。